“请恕孩儿愚钝,还望义父明示。”
暂时还没方向的公孙胜,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了出来。
这一点,更是让高俅满意。
他这义子,并没有聪明人惯有的自作聪明,而是相当的谦逊与务实。
“比如啊,某只是说,比如啊。”
长于勾心斗角,对于战事方面只是一知半解的高俅,理了理思路,说道:“比如说空投,就是……就是让飞天神兵飞到半空,然后丢下炸药包,你觉得如何?”
“空投?炸药包?”
公孙胜微一思索,抛开那些不明其意的怪词,倒也大致领会了高俅的意思,大受震动,说道:“义父所言,真是奇思妙想,令人茅塞顿开!”
“哪里,哪里。”
高俅摆摆手,嘴上谦虚,心里却是在想,若不是飞天神兵委实不经打,哪里用得着这般麻烦。
有了高俅指明了方向,对于战事这方面颇有天份的公孙胜立马有了举一反三的想法。
“飞天神兵最大的作用,是可腾空,那么,斥候、侦查、埋伏、攻城、阵战,各种方面皆可细细制定出适合神兵的用法,想来以有心算无心,必能成为一支出奇制胜的奇兵!”
“行,你看着办便是。”
既然公孙胜有了思路,高俅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他从高廉老婆,殷大娘子那讨要来的飞天神兵,本来也就只能公孙胜指使的动。
私下里,他拿杏黄幡早试过了,凭他那微不足道,有也等于没有的《大黄庭》修为,最多让三两个飞天神兵站起来走两步,再多,就不行了。
他这副甩手大掌柜的做派,看在公孙胜眼里,却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将风范。
义父能将这般紧要之物,毫无保留的托付给自己,那,定不能辜负他的厚爱!
不知不觉中,倒是又收割了一波公孙胜的好感。
“义父……”
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义父两字,公孙胜热血沸腾,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油然而生。
“那再说第三件事。”
瞟了眼一脸莫明激动的公孙胜,高俅有些纳闷。
他并不知道,新收的这位义子啊,好感度,都快被他刷爆表了。
“是,义父!”
公孙胜重重的点头。
现在,别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三百件,只要是高俅想让他去做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定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去了。
“某在辽国收了一位学生,具体是谁之后再与你细说,某与他定下了隔岸观火、趁火打劫之计,需要你来与其对接,将之推动下去。”
“隔岸观火、趁火打劫?”
公孙胜熟读兵书,对于《三十六计》中的第五计,第九计,自然是不陌生,但对于具体内容么,却是一头的雾水。
最后这件事,高俅本想交与黄文炳来操办的,除了黄文炳脑子够用之外,他会神行术是最大的优势。
可是梁山方面是高俅整盘方案中,也是最不能出错的一个环节,他实在不想让黄文炳分心。
现在有了公孙胜,可算是解了高俅的燃眉之急。
而且,用公孙胜,要比黄文炳更方便。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一个用腿赶路,日行八百里,而已。
一个用飞的,再远的路,当天就可以来回那种。
有了新人,就把旧人抛到脑后的高俅,拉着公孙胜,细细的把与金人,与辽人,与马植,方方面面的事,掰开来,揉碎了,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隔岸观火,趁火打劫……”
公孙胜听的如痴如醉,悠然神往,喃喃道:“妙……极妙……”
知道一下子给的信息量太大,需要给公孙胜一些时间好好消化,高俅也不急着催促,而是亲手倒了两杯茶。
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对方。
“义父殚精竭虑,公孙胜,佩服!”
好半晌后,公孙胜恢复了清明,起身向高俅深深一礼。
高俅端坐不动,他知道,公孙胜,懂了。
“若是真能将辽国与金国,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感觉……”
公孙胜一想到高俅定下的计策,是如此的大胆,又如此的解气,能将压在大宋头上拉屎拉尿上百年的辽人,以及打的辽人节节败退的金人,当成是棋子一般来操纵,便是止不住的高山仰止。
这种将大国之争,当作是一盘棋来下的感觉,真的,让人想想,便很是激动啊……
幸好听了师傅的话,认了眼前这位可敬的高太尉做了义父!
公孙胜突然感到很庆幸,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别说是能参与到,这等惊天大事之中了。
只怕他对济世安民的理解,仍是停留在劫富济贫,这种粗浅的层面上。
一辈子,也就当只井底之蛙了。
同时,他又对师傅罗真人的判断,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异数!
义父,就是那个,能救大宋百姓于水火的异数!
三清在上,弟子公孙胜,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定当竭尽全力,襄助义父高俅,以济世安民为己任,若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之罚!
默默的,公孙胜,在心中起了个毒誓。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感受到了公孙胜的诚意,在遥远的天际,传来了滚滚的雷声。
“呀,打雷了,看来,要下雨了。”
高俅微微皱眉,起身道:“你且等一下,待某,先去收下衣服。”
是的,没开玩笑,就是收衣服。
还是堂堂的殿帅府太尉,亲自去收衣服。
说起来,高俅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怪癖。
那就是,他每天,都得换亵裤。
而且,换下来的亵裤,都得是他自己手洗,容不得他人,尤其是亲卫队的那帮子臭男人沾手。
碰一下,都不行的那种。
当然了,他这么做,对外说的理由么,都是他不愿手下的亲卫,替他做这等没脸皮的事。
他的兵,手中拿的是刀,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
他的兵,可不是来替他洗亵裤的窝囊废!
其实吧,高俅这贱人,才不会说是因为嫌弃。
望着上一刻还在说着军国大事,下一刻却小跑着,去院子里收衣服的高俅,公孙胜的心中,便是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真不愧是爱兵如子高太尉!
有了这等义父,夫复何求!
满是崇敬的,望着那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公孙胜手上,快速的掐起了法诀。
义父啊,有孩儿在身边,定不会,让你淋到一滴雨!
“玄天无极,五雷正法,开!”
随着一声号令,天上原本密布的乌云,瞬时就散了个干净,露出了漫天的星空,璀璨无比。
“咦,奇怪,怎地又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