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郭昂听到方秋水的话，脸色霎时间变了变。
吴三省笑着点点头算作回应。
德钦看向郭昂，“先把货拿出来吧。”
郭昂眼神闪躲了一下，他很快重新镇静下来，示意自己的手下去拿东西。
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被搬到桌面上整齐排开。
“吴老板。”德钦笑着看向吴三省，“这位方秋是我找来的行家，货物交给你之前，我先请她帮我们看看，确定东西没有问题后，我们再进行交易。”
“可以。”
看吴三省同意，德钦向方秋水示意桌上的木箱，“方秋，有劳。”
郭昂紧紧盯着方秋水，心想一个女人而已，头发长见识短肯定看不出来问题。
方秋水过去看木箱，发现全用钉子钉死了，她拿出短刀撬开。
箱子打开后里面铺满干草，方秋水拨开上面的草，随即看到一只天青釉的香炉。
仔细去看，香炉带着雕刻工艺，上面的盖子看得出来是原装原配。
“晚清的天青釉香炉，还有原装的手工编织盖子，还可以。”
方秋水的话音刚落下，郭昂就激动地拍起桌子，“你放屁，我这是明代的天青釉！”
闻言，方秋水拿起香炉举过去给郭昂看，“明代的香炉里烧出来的胎是火石红的形状，而不是这种溢黄色。”
郭昂僵坐在位置上，猛然发现方秋水竟然真是个行家。
看郭昂没有再继续说话，方秋水陆续打开其他的木箱子看。
“这个香炉和叮铛杯是真货，其他都是高级赝品。”说完，方秋水拍拍手回到德钦身后。
吴三省问道：“叮铛杯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两个都是晚清的东西，三爷您应该看不上吧？”
吴三省笑着点点头，他看向郭昂，“先前你跟我说这批货都是明代的东西，对吧？”
郭昂嘴硬了一句，接着忽然看向方秋水，“要验货也不能光让你的人看，我自己带有人来！”
后面的一位德钦就道：“那叫你的人出来，我倒要看看今天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看到张起灵被人带进来的时候，方秋水微微眯起眼睛，坐在另一边的吴三省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
张起灵看方秋水一眼，才过去看木箱里的东西。
毫不意外，张起灵得出的结果和方秋水一样。
边上的郭昂大怒，怎么也没想到张起灵会临时倒戈。
方秋水好笑地看向他，“郭昂，你今天怕是要栽在我手里了。”
郭昂面色愠怒，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看来今天这生意是做不成了。”说着，吴三省起身准备离开。
看到自己找来的冤大头要走，郭昂心中一阵暴怒，毫无预兆地掏出手枪要杀方秋水。
他掏枪的动作还没做出来，就被旁边的张起灵擒住，接着砰一声按在桌上。
德钦们的手下反应飞快，当即把郭昂带来的人控制住。
方秋水来到郭昂身边，“看来我们梁子是彻底结上了，放你回去岂不是后患无穷？”
“你敢动我一下，保证离不开缅甸！”
闻言，方秋水毫无预兆地朝郭昂出刀，咚一声，短刀直接擦着郭昂的耳边插进桌子里。
方秋水抬头去看张起灵，刚才要不是他挪了一下郭昂，此刻郭昂就要被她一刀毙命了。
看着横在眼前的刀尖，郭昂意识到方秋水是真敢杀死自己，他挣扎着大叫一声，依旧被张起灵按住动弹不得。
方秋水微微眯起眼睛，手里的刀拔出再刺下。
张起灵按着郭昂的脑袋左右闪躲，硬是没让方秋水的刀刺到郭昂脑袋上。
后面的德钦们看着这出闹剧是欲言又止，要说张起灵在救郭昂看着也不像。郭昂被按在不平整的桌面上摩擦着，现在已经满脸血，脸上的皮肉都擦伤了。
方秋水最后一刀落下，依然没能要得了郭昂的命，她把刀一收有些无奈地背过身去，“出去外面等我。”
方秋水知道，张起灵是觉得让她杀郭昂，会脏了她的手，所以才有刚才那一通操作。
张起灵放开郭昂，看也不看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重获自由的郭昂此刻已经晕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方秋水一个过肩摔甩出门外。
等在外面的张起灵，甚至没有转头去看一眼地上的郭昂。
“方秋。”德钦过来拦住人，“就把他交给我们处理吧。”
想着德钦们跟郭昂还有账没算完，方秋水这才收了手，“好。”
有德钦过去跟吴三省解释情况，方秋水看没自己的事情，向德钦们打了声招呼出去找张起灵。
郭昂已经被人带走，走廊上还残留着一抹血迹，方秋水来到张起灵身边。
“那家伙怎么还能找上小官你？”
“在街上，有个越南人带着他来找我。”
“那你也不可能就这么跟人走了吧？”
“越南人叫我阿坤。”
听到阿坤这个名字，方秋水的眼底带上一层冷意。
既然知道阿坤这个名字，那个越南人极有可能是在陈皮阿四那边知道张起灵，想不到陈皮阿四已经死了那么久，他的伙计居然还没散。
“瞎子说过郭昂的长相，我觉得会见到你，就来了。”
听到后面的话，方秋水不由一愣，她重新换上笑脸，“原来我们小官是要来找我呀？”
看着面前眉开眼笑的方秋水，张起灵又嗯了一声。
“真乖，等回去我给你折蝴蝶。”
张起灵答应一声，想起昨晚没有说完的话，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阿秋，这次回——”
“阿水姑娘。”一道声音打断了张起灵的话。
方秋水回头去看，发现是吴三省。
“三爷，有什么吩咐吗？”方秋水心中了然，猜吴三省应该知道她和吴邪有接触，毕竟上次在新月饭店的私人拍卖会上，吴邪有过来跟她说过话。
“没想到新月饭店之后，阿水姑娘又跑到了缅甸来，倒是十分凑巧。”
方秋水干笑一声，心想老狐狸该不是在话里带话，说她带着吴邪乱跑吧？
“确实凑巧。”方秋水觉得自己要老实点，“三爷放心，今晚我会把吴邪安全地送回去，绝不会出差错。”
“那小子在吴家是没人管得住他了，还请阿水姑娘平时多帮我照顾照顾小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