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沉默了片刻,摇摇头:“不会,徐氏在王府风光无限,徐家没必要送一个妹妹来徐家分她的宠,何况还是给三爷做妾。”又怕自家县主不信,王嬷嬷继续说道:“就算三爷有心,徐家也不会答应,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徐家不会做。”
容华县主似信非信,在她的认知里,商人重利,做事又没有底线,一个何夫人,还是长辈,为了刁难她装腰疼,一个徐氏,做小伏低讨好王妃,她觉得若是有利,徐家肯定愿意把另一个女儿送来王府做妾。
王嬷嬷提醒县主:“县主本末倒置了,现在不是关心三爷纳不纳妾的事,县主和三爷才成婚,就算三爷有心,短时间内,王爷王妃是不会同意三爷纳妾的,倒是吟雪,今晚跟着三爷去了书房伺候,很有可能会被三爷收房……”
王嬷嬷话还没说完,容华县主眼泪再次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那怎么办,嬷嬷,我和三爷成亲才不到一个月他就收了吟雪,还是和我吵架后不经过我同意直接收的人,别说以后我难以拿捏吟雪,就说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的脸面也没地方搁呀。”
又想着成亲前三爷对她情真意切,成亲后两人更是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今晚三爷突然对她横眉冷对,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越想哭得越伤心……王嬷嬷和红杉好一顿劝慰安抚,最后容华县主哭累了才停下,睡觉时脸上还挂着泪痕……
第二日,容华县主以身体不适缺席了每日请安,王妃派了医正去揽翠轩里给容华县主诊脉,最后说是天气渐热心燥脾虚,这倒不怎么严重,开几副药歇着调理便是。
明面上府里没什么风声流出,但是私底下几位精明的主子都收到消息,是三奶奶和三爷拌了嘴,三爷宠幸了身边的大丫鬟,三奶奶气出了病来。
徐婉得知这个原因并不惊讶,夫妻相处哪有不拌嘴的,她和沈珺不也时有欧气,再说沈澈本就不是什么专情之人,宠幸个丫鬟在正常不过,倒是容华县主为这点事气病了就得不偿失。各院都给容华县主送了礼,什么桂圆红枣、参芪党参等,徐婉也不例外,送了一盒山楂和一盒冰糖 。
在容华县主身子不适的这段时间,沈澈就搬去了书房住,各院都给县主送了礼,沈澈反而连问候都没有一声,容华县主伤心、生气,到后面的慌张,她没想到温文尔雅的沈澈对她会这么狠心。
王嬷嬷眼见自家县主越发憔悴,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给县主出主意。
既然三爷是因为县主对长辈怠慢,那么县主也同徐氏一样,放低姿态孝顺婆母,这样三爷总无话可说了。
又过了两日,容华县主身体好转,特意来琅华苑串门,容华县主一身大红色抹胸襦裙,外披白色娟纱,青丝挽成螺髻,簪了沈澈送给她的云凤纹玉簪,画着精致的妆容,矜贵中透着几分雅致。
有种徐婉初次见她时的清纯感。
徐婉在息室接待她,婢女上茶后,容华县主端起茶盏,浅呷了一口,笑道:“这茶闻之清香,入口甘醇,倒是很符合二嫂的气质,淡雅婉约。”
徐婉心中诧异,容华县主一向傲气,今日不但主动登门,还这么客气叫她二嫂,又出言恭维她,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道:“这是君山银针,口感比较淡,也不知合不合县主的胃口?”
容华县主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盏:“比起我们辽东来,南方的茶大多口感较淡,我现在也正试着习惯品茗南方的各种茶。”
态度算是很诚恳了,徐婉见此,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南北茶汤确有差异,倒是难为县主了。”
“我们辽东女子性子比较直,我也就不和二嫂绕弯子了,今日我是来感谢二嫂的。”容华县主略有些不好意思,“前两日身子不好,劳烦大家挂念,特别是二嫂送的山楂冰糖,婢女熬了糖水,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说实话,山楂冰糖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实在不值当容华县主走着一趟,徐婉明白,这恐怕只是个引子,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县主客气了,若是县主喜欢,我这里还有许多,等会儿可以给县主再装一盒带回去。”
“那可真是让二嫂破费了,二嫂的山楂比普通山楂要大颗,是从娘家带来的吧!”容华县主并未拒绝,反而问起山楂的来历。
徐婉笑道:“正是当初从娘家带来,县主可说准了。”
容华县主复又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感叹道:“二嫂娘家真是出珍品,既有金凤楼打造的发冠一跃成为汉城大家闺秀最为追捧的发饰,又有龙舟赛事上荣获第一名的徐家龙船,还有二嫂娘家的妹妹,更是连王妃都赞扬的绝色佳人,二嫂可真是有福气,连我这个县主面对二嫂也都感到望尘莫及。”
……这话说得,徐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嗐,二嫂别多心,我就是瞎感慨。”容华县主似乎也觉得这些话有些酸,忙摆了摆手,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赶紧随便找个话头,“说起二嫂娘家妹妹,那天我见有一位天仙似的姑娘,是二嫂的嫡亲妹子么?”
天仙似的姑娘?那自然说的是徐芳了,徐婉心中一动,面上依然保持笑脸,解释道:“那天两位妹妹,年龄小一点的是家里的庶妹,年龄和我差不多的是我四叔家的女儿,县主说什么天仙似的,那真是折煞她们了,不过是淘气孩子罢了,风姿不及县主的万分之一。”
“原来是你四叔家的女儿呀!”容华县主若有所思。
徐婉端起茶碗,低头喝茶,她开始怀疑容华县主和沈澈吵架的真实原因了。
过来一会儿,容华县主又语含试探的问:“二嫂的妹妹这么漂亮,可有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