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妃说章韵瑶派了两个丫头去徐婉面前嚼舌根,好在徐婉没有听见,可沈珺不信,婉儿只是装作不在意而已。
沈珺将徐婉的脸掰正对着自己,“婉儿,你相信我吗?”
徐婉抬眸看着沈珺,只见他面色认真,语气慎重的说道:“我从来没想过纳妾,更别说娶什么平妻了,我与章韵瑶连一般的表兄妹之情都没有,我从来都只当她是一个客居在王府的,只是娘亲的…亲戚。”
徐婉心底一动,那些忍在心底的话就那么问了出来:“那你还为了她违反礼制,驾车入府,你还……抱她下马车……”徐婉越说越气短,她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沈珺听到前面的话还好,毕竟自己是做了,又没及时跟婉儿解释,但后面他就冤枉了,“我什么时候抱她了?……你不会是指马车驾到中门那日吧……我抱的是娘亲,我怎么可能去抱她!”
夫妻俩这一对质才发现两人的误会还不浅,沈珺觉得他和婉儿都太过想当然了,一些简单的事情,往往因为各自的主观看法而变复杂进而生出误会,梗在心里,越刺越深,到最后伤害自己,又伤害对方。他觉得这样下去对他和婉儿都都不好,太伤害两人的感情,既然如此,不如趁着今晚,两人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说清楚。
沈珺沐浴出来只穿了中衣,他起身去木施上取了自己的外衣穿上,又把徐婉的外衣给徐婉披上,道:“你等着,我去书房取两样东西。”
徐婉一脸疑惑,但沈珺既然这么说,她便只好等着,见出去后,她干脆起来将衣裳穿好等他。
如月一直守在外面,见二爷急步出来,还以为两人又起了争执,她慌张的看着沈珺朝书房而去,连行礼都忘了,急忙转身去屋里看徐婉,“二奶奶”见徐婉正慢悠悠的穿着衣裳,如月轻声唤道。
徐婉惊讶:“你怎么还未休息?”见如月紧张的盯着自己,徐婉莞尔一笑:“我没事,你快去休息,这里不用你伺候。”顿了顿又安慰如月:“嗯……我和二爷说会儿话,你快去休息吧。”她语气轻松,倒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如月见此,也跟着放心下来,看二奶奶的神态,她觉得接下来两人应该不会在吵架了。
如月高高兴兴的给两人沏了茶水才退下,她想二奶奶和二爷要秉烛夜谈,总该配壶热茶。
沈珺回来,手里多了两个巴掌大小的红木盒子,徐婉穿戴整齐的坐在如意桌前,执壶给两人各自斟满了一盏茶水。
沈珺也不客气,坐下来将盒子放在徐婉面前,指了指其中一个盒子,“你先打开这个看看。”说罢端了茶水自顾自的喝起来。
徐婉一脸疑惑,拿起面前的盒子,依言将其打开。
这个盒子里似乎是一块般布包,徐婉将布包取出来,沈珺放下茶盏,拿过布包,他动作轻缓的将布包展开,徐婉定睛一看,里居然包着一节绿豆长尖针,看着像是断掉的绣花针的针尖。
“这是?”徐婉疑惑的问道。
“这是两年前,凤凰山上你和二妹赛马比赛受伤后,我从二妹的马鞭里找到的。”沈珺解释。
徐婉面露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最后恍然大悟,“雪银发狂是因为沈萱抽它的鞭子上有尖针。”
“正是。”沈珺颔首。“当时我怀疑马儿发狂是人为原因,让六安去查看过你的雪银,发现雪银头上有伤痕……又趁人不注意,掉换二妹的马鞭,然后就从马鞭上找到了这枚尖针……看你的神情,你是猜到尖针的出处了?”
徐婉默然,她等着沈珺证实自己的猜想。
“是章韵瑶!”沈珺说出那个人,“当日你们比赛完成后,她离沈萱最近,且我查探到众多姐妹只有她一人携带针线包在身,回去后她的针线包只余线包,不见绣针,还嘱咐婢女不可声张。当然,最终让我确认的是她事后有偷偷去检查沈萱的马鞭。”
徐婉现在觉得自己对章韵瑶还是不够心狠。
梦境里章韵瑶毒杀过她,但徐婉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梦境里的情绪和仇恨带到现实里来。所以这么些年,徐婉从未想过报复章韵瑶,甚至章韵瑶老是和自己过不去,徐婉也没把她放在心上。觉得她不过就是在自己这里没讨到便宜所以上蹿下跳的恶心自己,不曾想她心思如此歹毒,早在那么早时就已经想要自己的命。
沈珺伸手覆上徐婉的手背,安慰她:“婉儿别怕,我不会让她在伤害到你。”
那可不一定,她诡计多端,还会假死,多年后还能收拢一批人为她所用呢!
她得想个办法扼制住章韵瑶,不能让她有翻身的机会,徐婉暗暗的想到。
沈珺又将尖针包好收回盒子里,继续和徐婉说道:“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在观云亭附近听见过你和三弟的谈话。”
她拒绝沈澈表白那次,呃……这么久的事了,还提起干嘛呢!徐婉有些尴尬。
“那日我不但听到了你和三弟说话,还听到了章韵瑶和三弟说的话……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三弟和章韵瑶关系匪浅……那一日就更加断定了他俩的私情……你嫁入王府不久……被章韵瑶欺负,被娘亲责难,我都知道……却无法直接帮你对抗娘亲,所以我设计让三弟和章韵瑶私会,再把娘亲引去……是想让娘亲早点把章韵瑶嫁出去。”
难怪燕儿说当时在杏园见到了六安,原来都是沈珺设计的。徐婉心中动容,沈珺一直都在用他的方式帮助自己。
“还有这次驾车入府,也是我故意为之……你应该听说了外面有关章韵瑶的流言蜚语了吧!”沈珺问道。
徐婉不置可否,岂止是听说,就是她挑起的。
沈珺知道徐婉不似家里的其他妹妹,她们的消息来源都来自她们的娘亲,也都局限于王府里,可婉儿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且手里有钱有人手,外面的流言她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