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脸往哪搁?
作者:鄂佛歌   好好地活最新章节     
    金海心跳得更厉害了,过去把门关上,转身望着周若敏。

    周若敏的上半身在床上,两条腿耷拉在地下,很快睡着了。

    金海定夺了好一会儿,咽了口口水,走过去,蹲下来,给周若敏脱了鞋。

    他看到两只精致的小脚,穿着白色的袜子,脚背上有两小朵鲜艳红梅,好像滴了两点血。

    金海忽然想起《水浒》里潘金莲的三寸金莲来。

    他一忍再忍,到底没忍住,学着西门庆,在一只小脚上轻轻地捏了捏。

    按照剧情发展,这时周若敏应该说:“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

    然而,周若敏并没有这么说,那只脚敏感地抖了抖,又甩了甩,把金海的手甩开。

    金海不敢造次,迟疑了片刻,将周若敏的两条腿扶上了床。

    周若敏翻了个身,半爬半卧,双腿一曲一直,一只手压在胸口。

    “若敏,”金海说,“平躺下睡,这样睡出不上气来,容易出危险。”

    周若敏哼唧了两声,没说话。

    金海便动手调整周若敏的睡姿。

    他想,我是出于好心。

    他一边调整一边说:“以前有个人,喝醉了,打了辆出租车,坐在后面,窝在车门上,窝死了。”

    他用手扳着周若敏的身体,周若敏似乎有点抗拒,金海不得不把手伸到她的胸口。

    周若敏惊醒了,翻转身,用肘子顶开金海的手,骂了句:“滚!”

    金海来气了,你来了我宿舍,还这么霸道?讲不讲理啊?要滚也是你滚啊!便说:“若敏……”

    没说下去,因为周若敏又骂了一句:“滚!滚出去!”抬起手臂指向门口。

    金海无奈,只得出了宿舍。

    带上门的那一刻,金海忽然想起,刚才开门后,把钥匙随手挂在门后的粘勾上了。

    他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回应。

    他便靠门坐在地板上等。

    他想,等周若敏睡醒了,知道不是在自己屋里,开门看见他时,一定会很感动,从此开启了男欢女爱的新篇章,港台爱情剧里,常有这样的情节。

    至于金海后来有没有把周若敏感动,现在还不得而知,现在的情况是,金海刚才的敲门声,把隔壁宿舍的人感动了,哦不,是惊动了。

    一个男人打开门,探出头来问:“金工,咋在这儿坐着?把钥匙丢了?”

    金海哦了一声,站起来,假装拧了拧门把手。

    那人问:“没备用钥匙?”

    金海摇摇头。

    那人又说:“那来我们宿舍对付一夜吧,正好有个人回家了,空着一张床。”

    “不用。”金海说着,向楼梯处走去。

    金海回到二楼办公室,继续玩电脑,心里愤愤地说,等你明天见了我,看你的脸往哪搁?

    玩到凌晨,实在太困,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早晨醒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漱了漱口,返回办公室刚坐下,周若敏就进来了。

    显然,金海的担心纯属多余,周若敏的脸端端正正地在脖子上搁着呢,只是显得有点憔悴,头发也有点凌乱。

    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向金海走来。

    金海的心提了起来,莫非她要找自己算账?

    虽然昨晚自己是出于好心,但也确有非礼之嫌,她要蛮不讲理地闹腾起来,这个屁股还没坐热的副总工,怕是保不住了。

    他惶恐地叫了一声:“若敏。”

    周若敏不说话,走到距离他还有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手一扬,往桌子上扔下一件东西,转身出了办公室。

    金海松了口气,见办公桌上多了一串钥匙,就是他昨晚挂在宿舍门后的那串钥匙。

    他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脸有点发烫,嘴角扯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金海以为,经过昨晚的小插曲,他和周若敏的关系应该有质的飞跃,然而并没有,周若敏还是像从前那样高傲,高傲中带着忧郁,除了工作以外的事,绝不和他多说一个字。

    两人几乎没有工作上的交集,金海负责各搅拌站的技术,周若敏在办公室整理一些与生产无关的资料,也就等于说,周若敏几乎不和金海说话。

    但为了有备无患,金海还是买了一些女孩爱吃的零食,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宿舍里也备了一些;还买了四只玻璃小酒杯,办公室和宿舍各放着两只。

    皇天不负有心人,大约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金海正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一本在地摊上买的,被摊主称作“超级牛逼的书”,周若敏提着一瓶牛栏山二锅头,敲开了门,说要让金海陪她喝酒。

    那些零食终于派上了用场,金海把它们全部拿出来,摊开在床头柜上,顺便把那本“超级牛逼的书”偷偷地扔到床和墙的旮旯里。

    然而周若敏似乎并不想占金海的便宜,什么也不吃,只喝自己带来的酒。

    金海剥开一颗巧克力,递在周若敏面前,说:“你吃这个,有惊喜!”

    周若敏迟疑了一会儿,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笑了,说:“竟然有酒。”

    那是金海特意买的,叫做“酒心巧克力”,外面一层是巧克力,里面装着酒,形状也很特别,像一颗小心脏,不过不是一颗红心,而是棕色的,像失血的猪心。

    周若敏的这一笑,让金海的心跳指数直接上升到峰值。

    这一笑,暴露了她的年龄,很纯真,带着点天真无邪,甜甜的,比巧克力都甜;很醉人,比牛栏山二锅头都醉人。

    这一次,金海和周若敏喝了同样多的酒,两人一递一杯喝,但不知是酒的度数比上回高,还是酒心巧克力的推波助澜作用,周若敏醉得比上次厉害,酒一喝完,就跌倒在了床上。

    但她并没有很快睡着,不知是胃难受,还是心受难,在床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哭哭啼啼。

    金海一边安慰她,一边用热毛巾给她擦脸。

    他也喝多了,脑子昏昏沉沉,嘴里胡言乱语,说着“我爱你”一类的话,在周若敏的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中,为她宽衣解带,然后为自己解带宽衣,亮出了家传宝锤,以盘古开天辟地之神力,捶开了天地不分的混沌世界。

    之后两人沉沉地睡去了。

    睡到半夜,金海被周若敏的尖叫声惊醒。

    他坐起来,灯没关,他看到周若敏围着被子坐着,盯着床单上的斑斑红点,惊慌失措,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