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多谨慎一个人,别看人小,嘴是最严的。
张福被五叔张茂安嘱咐了,自然不会把这事透露出去,到底是一桩和他们桃花村不相干的事。
从张泽他们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妇人们慢慢就歇了心思,毕竟十里八乡的热闹可不少。
要不是王赖子这人死在了桃花村旁边的小河里,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妇人们早就忘了他。
农假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学习以外的时间,张泽兄弟几个领着赵文轩四处去玩。
赵文轩原本白白胖胖的小脸,直接瘦了一圈,手、脚都黑了一个八度不止。
“泽弟,我们身上都黑了,唯独你一点都没晒黑,这真是老天不公!”
张泽无奈摊摊手,“我每次都同你们一块儿出去玩,天生的晒不黑没办法。”
张青咬了一口山桃,“呸呸呸,这个桃子好酸啊,还是秋菊婶子他们家的桃子好吃。”
“走,咱们去摘!”瞬间赵文轩就不纠结这事了,拉着张泽几人往后山走。
有陈平和周园,外加金阳在,今年老张家插晚稻,比往年快了好几天。
这可把村里人给羡慕坏了,私下里没少嘀咕这事。
“张福家的三牛买的这两个下人也太能干了吧,田地里的活都是一把好手,也不知道贵不贵,我都想去买一个下人回来了。”
“得了吧,我可是听张福说了,买一个精壮劳力得十五两银子。”
“多少?十五两银子?!三牛在县里做什么买卖,能出得起三十两买下人?!”
“光做买卖可不够,人家泽哥儿机灵,弄出来的蚊香值钱啊。”
听到蚊香,其他妇人忍不住插嘴,直呼自己怎么没有这么聪明的小子。
整一个夏天,张福家一直雇佣人做蚊香,赚得钱肯定少不了。
“张福家是真的要起来了,我可是听大牛媳妇说,她家泉哥儿也要去镇上的学堂读书了。”
“了不得啊,大牛家两个孩子去学堂读书,二牛家两个孩子也在学堂读书,还有三牛家的泽哥儿,张福家一下子有五个孩子在学堂念书。”
说到这个众人更加酸了,“那又怎么样,读书最费钱了,又不是一年的买卖,我娘家那有一个书生读了半辈子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过得还不如我们呢……”
有羡慕的,就有嫉妒的。
当然村里人的这些话并没有传到张泽几个孩子的耳朵里。
至于张家的大人,只要下地,都少不了被其他人说长道短。
眼看着农假即将结束,秦氏把准备好的一些菜干、鸡蛋……都放到了马车上。
“大丫,你们姐妹路上可要照顾好泽哥儿和文轩。”
“知道了阿奶。”大丫边点头,边把行李放好。
张泽和赵文轩依依不舍地同张青、张泉他们道别。
“下次再见就是年假了,泽弟,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我等着。”张泽笑着点头。
一路上,赵文轩都有些意犹未尽,“你啊,都黑成炭了,伯父伯母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才不会,我壮实了不少,我爹娘见了肯定高兴。”
这倒不是假话,赵文轩整日和张泽几兄弟在上山、下河的,人虽然晒黑了,但是身体却得到了锻炼。
陈平的马车赶得特别稳,下午就到了襄阳县,张泽嘱咐陈平先去赵记布庄。
大丫三姐妹没有下马车,就在马车上等着张泽回来。
张泽跟着赵文轩回去,和赵母打了一个招呼。
赵母想留张泽留下来一块儿用晚饭,张泽拒绝了。
赵母无奈,嘱咐张泽以后常来。
等张泽走了,看着黑了不少的儿子,有些心疼。
“你这小子,一去就是一个月,半点儿都不惦记着我和你爹。”
赵文轩故作委屈地说着,“娘~儿子在家,您嫌我烦,我出去了,你又数落我。”
赵母瞥了一眼,“黑是黑了点儿,人看着精神头不错,可见张家把你养得很好,回头可要多请张泽来咱们家做客。”
赵父赵母原是想给张家一些银子,到底要麻烦人一个月,总不可能一毛不拔。
结果张三牛拒绝了,说不碍事,文轩和自家儿子玩得好,哪里需要收钱……
说了一堆,赵父赵母反驳不了,最终还是应下了。
只得准备了一些礼物,让赵文轩一块儿带到张家去。
这就是为什么,秦氏和张福对赵文轩很客气的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文轩捏了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回应。
这边,王氏和张三牛瞧见儿子、闺女回来了,满脸喜色。
王氏掏出一两银子,“钱娘子,赶快去菜市场多买菜回来!”
钱娘子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自家当家的回来了,瞧着黑了一些,可得好好补补,“是,夫人。”
回来的张泽微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检查这一个月留给张三牛和王氏的课业。
张三牛的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王氏无情地戳穿了自家丈夫想糊弄过来的小心思,“泽哥儿,你爹没做完课业。”
“爹,你完成了多少,拿来我看。”此时的张泽面色严肃地看着自家老爹。
张三牛手微微颤抖,慢吞吞地回屋拿来了自己的课业。
张泽认真地翻看着,片刻,嘴角的弧度都落了下来,“没完成课业,字迹还这般敷衍,罚一遍。”
张三牛苦着一张脸,压根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自家儿子太严肃了,他要是敢提出反对意见,只怕就不是罚一遍的事了。
一旁的大丫几人早就忍不住了,捂着嘴,憋着笑。
“也就儿子治得住你!”王氏满脸笑意地吐槽道。
“爹,你还不如我!”三丫死道友不死贫道,笑得可开心了。
张三牛红着脸,恼羞成怒,“你这丫头,要是你没和泽哥儿在乡下,恐怕和我不相上下!”
所有人都开心了,只有张三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众人开心地在庭院里说说笑笑,只有张三牛一人在屋里苦逼地罚写着课业。
晚上,钱娘子做客一大桌子的菜,大丫三姐妹,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肚子只有那么大,她们恨不得把所有的菜都吃到肚子里去。
秦氏习惯了简单朴素的吃食,即使家里条件好了,饭菜仍然很朴素,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