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和两位堂兄谈了一会儿心,交流了一下读书心得,就让两人回去好好想一想。
原本说初八再回去,王氏和张三牛见儿子这么用功读书。
偏偏因为拜年,家里人来人往的,十分吵闹,担心影响张泽读书。
于是,张三牛决定初六就回县里,秦氏和张福十分不舍。
小秦氏、莫氏都得了三房的好,更加舍不得,嘴里的好话一直说个不停。
县里有杜娘子管着,几个下人都十分安生,一心等着主子们回来。
见主子们回来了,钱娘子立马就去烧热水,又上了一些点心。
王氏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忍不住感叹一句,“还是家里舒心。”
大丫几人痛痛快快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舒适的衣裳,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
三丫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哎哟,还是家里的被子舒服。”
“桃花村就不是你的家了?”
三丫嘟着嘴,“之前不觉得,现在觉得乡下的床太硬了,睡着硌得慌。”
二丫点头附和,“是啊,以前睡了好几年都不觉得不舒服,如今只来了县里小半年,就住不习惯乡下了。”
张泽没受影响,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又全身心投入学习中。
正月初十他们这些准备要参加今年童试的学子们,都必须准时回到学堂。
时间不等人,早一点儿回学堂,还能学到一些知识。
张泽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对他来说无论去不去学堂都不影响他学习。
八股文、格律诗、策论、算术等他已经十分熟悉,加上之前看了不少前人的试卷,大致有了底。
过年这段时间,他可没有闲着,每日都会做上几套试卷,或者写一些经典题型。
去了学堂,柳夫子和张泽所料差不多,每两日都会让他们做一篇策论。
高强度的学习,对于张泽而言就是洒洒水,他每日都精神饱满。
李辉这些日子被柳夫子折磨得整个人都快不好了,见张泽这么淡定,有些不爽。
“张泽,马上就要下场了,你不慌?”
“不慌。”张泽直接回答道。
一月底,张泽亲自去了一趟县衙,把自己的情况报告给了书吏。
看着书吏将他的信息依次填写好,又给他画了一张头像。
张泽瞥了一眼,压根和自己一点儿都不像,不过他对自己的描述,倒是有几分传神。
年七岁(虚岁),身长三尺,五官端正,眼锐而有神,耳厚,脸左侧有一颗小痣。
张泽的容貌俊秀,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精神气特别好,就像那年画娃娃一般,一看就是个钟灵毓秀的孩子。
张泽很满意书吏写的,笑着又感谢了书吏一番。
在县衙报名完毕,至于找学子互结一事,张泽已经拜托了柳夫子。
柳夫子十分欣赏和喜欢张泽,自然没有拒绝。
至于找廪生具结一事,柳夫子也一块儿办了。
柳夫子找得不是别人正是给张泽启蒙的蔡夫子,蔡夫子本就觉得张泽天资聪颖,来日可堪大用。
因此,柳夫子一提,蔡夫子就欣然答应了。
就这样张泽和乙班的李辉、邓金明、李权、王琪四人互结。
五人都是第一次下场科考,心情十分激动,又有些忐忑。
尤其是李辉,他又问了一遍,“张泽,你就不慌?”
“马上就要下场了,该学的都记到脑子里了,还慌什么?
李兄你入乙班的时日比我还长,知识记忆肯定比我更加深刻,你不必慌张。”
张泽又宽慰了李辉几句,到底和李老爷关系亲厚,算得上是忘年交,别的帮不上忙,安慰几句李辉还是可以的。
张泽刚回家就在庭院里看见了二叔和二堂哥张明,正在和爹娘说着话。
“二叔、二堂哥。”
张二牛脸上带着笑容,“泽哥儿回来了,快坐。”
“你和明哥儿马上就要下场了,我想着要不你们兄弟俩这几天住一起,探讨探讨学问?”
张泽闻言,立马摇了摇头,“二叔,我习惯了一个人学习,就不打扰二堂哥学习了。
离下场只有五日,家里有空的屋子,二堂哥一个人学习会更加投入。”
张三牛见儿子不愿意,立马帮腔,“是啊,二哥,两个孩子各自在屋里学习,互相不影响更好。”
张二牛见状没有再坚持,“那这几日我们父子俩就要麻烦三弟和三弟妹了。”
王氏笑着说:“二哥这话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二哥和明哥儿只管安心住下,缺什么直接和我们说就是。”
张三牛附和着点头,王氏吩咐钱娘子去把空屋子收拾出来。
张二牛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弟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买了这么多下人,还在县里租了一个铺子。
偏偏过年的时候自己和林氏怎么问,他们都没说实话,真是嘴太严了。
张明和张二牛父子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张泽。
但是,大丫三姐妹却受了一些影响,这几日王氏拘着三人在屋里做针线,不准在庭院里嬉戏打闹,免得吵到张泽和张明两兄弟。
张二牛跟着张三牛他们一块儿去了食肆,张三牛原本不想带他去的,可惜他一直软磨硬泡,张三牛没有磨过他,还是让他去了。
到了食肆里,张二牛就更震惊了,来食肆吃汤面的人很多。
这个弟妹真是有两把刷子,做出来的码子特别香,光是在旁边闻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看了半晌,张二牛迫不及待想从王氏或者张三牛嘴里套出码子的方子。
“三牛,弟妹做的码子真是太香了,这要是放在咱们镇上肯定也会很受欢迎。”
张三牛像是没有听出张二牛话里的意思,“二哥,这都是王氏琢磨出来的,我就帮着烧火。”
“三弟,你去劝劝弟妹,让她把方子告诉我。
我回镇上开一家差不多的食肆,到时候赚了钱,咱们兄弟对半分如何?”
张二牛话说得这么直白,倒是让张三牛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拒绝。
“行,我回头问问王氏,只是这事到底我一个人不能做主,这是王氏琢磨出来的,没道理不和她商量。”
张二牛郑重地拍了拍张三牛的肩膀,“我都懂的,三弟这事就拜托你了。”
张三牛一脸愁容进了屋,王氏刚数完钱,见他这样忙问,“当家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