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两个人并不影响张泽读书,就连三丫最近都安静、沉稳了一些。
她没时间闹腾了,一天有大半天的时间都花在了画花样子上。
转眼就到了和李辉约好的时间,张泽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裳,一早就登门了。
张泽到时,李辉刚用完了早膳,听到下人来报,兴奋地迎了出来。
李辉上下打量了一眼,毒舌道:“张泽,你穿得也太素净了吧。”
“不过是同窗之间的小聚,穿得太华丽了,反而失了本意。”张泽不是特别在意地说着。
李辉“啪”一下打开折扇,“哎哟,你这么说,本公子今日也要打扮得低调一些。”
张泽睨了李辉一眼,“李老爷可在,我去拜见一下。”
“在。”
张泽直接抬步就去找李老爷了,全然不管一旁的李辉。
李府富庶,今日摆宴,府里的下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张泽简单和李老爷说了一会儿话,就和李辉一块儿去花厅等待客人上门。
丫鬟见公子来了,立马上了一壶热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李辉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才坐了一会儿,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拿着鱼食走到外面的小池塘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鱼食,“他们怎么还不来?”
张泽就在一旁看鱼,没一会儿,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李辉立即扔下鱼食,“金兄、王兄、李兄、周兄,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张泽转身就见四个比他大上好几岁,有一点儿眼熟的少年满脸高兴地走了过来。
“李辉贤弟、张泽贤弟,你们俩可叫我们好找,尤其是你张泽贤弟,平时里的诗会都没见你参加。”
张泽轻笑道:“几位兄台有礼了,小弟于诗赋一道没什么才情,就没去打扰众位兄台的雅兴。”
才说着呢,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位童生,年纪最大者不过弱冠,张泽一下子又成了这次小宴里最小的。
李辉一贯爱玩爱闹,这不,见人到齐了,立马提议。
“各位兄台,不如咱们各自即兴作诗一首如何?”
“好啊。”
都是一群少年人,刚过了县试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李辉这么一提议,即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学子们或走或看,或低头呢喃,或疾走,或停在一处安静地思考着。
张泽在众人思考的时候,目光隐晦地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
“我有了!”李玉仁激动地说道。
李辉立马回应,“玉仁兄,快说——”
李玉仁笑着吟唱道:“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些。淡淡着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
“好诗!”
“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 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 ”
……
张泽认真地听着,在心里琢磨着,李辉同样不善作诗。
其他人见宴会的主人公还没作诗,立马不依起来。
“李辉兄,你还未作诗呢,快作一首。”
李辉挠了挠头,直接把一旁的张泽拉了过来顶缸。
“泽弟,你先来。”
张泽有些无奈,“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
“好好好,张贤弟,还说不会做诗,这首诗做得真好!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把早春的景象都描绘得生动形象,仿佛就在眼前。”
“没错!我尤其喜欢这句: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最后李辉也作了一首,丫鬟们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
“各位兄台落座吧。”
“这般漂亮的春色,依我看不如咱们边吃边玩飞花令如何?”
“好啊——”
杨桦立马提议,“接不下去的,得罚一杯果子酒。”
李辉立马站了出来,“这不行,泽弟不会饮酒。”张泽递给李辉一个赞赏的眼神的。
“确实有些不妥,不如这样不能喝酒的,就罚作诗一首。”
这个更狠,众人看向张泽,张泽笑着说:“那小弟可要努力了,争取撑到最后,还请各位兄台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好好好!”
李辉见张泽不反对,率先抛砖引玉,“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
第一轮下来,没有一人出局。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玉仁兄,罚一杯。”李玉仁痛快地从桌上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众人见李玉仁这么干脆,立马拍掌叫好。
……
“终于轮到你了,李辉兄,快喝一杯吧。”
李辉高兴地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来——”
几轮过去,在座众人除了张泽外,或多或少都喝了几杯,李辉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可见没少被罚酒。
王佑安拱手作揖道:“张贤弟的县案首名副其实,在下受教了。”
“王兄抬举了,小弟虽然不善作诗,但是记忆能力不错,背下不少诗词,这才占了便宜。”
张泽在打量众人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打量他和李辉,主要是打量他。
年仅七岁(虚岁)的县案首,让他们这些比他多读了好几年书的人情何以堪。
张泽平时压根不参加各种诗会,一心都在学习上。
这场宴会,让在座的学子第一次近距离的了解张泽这人。
这么一了解,发现张泽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十分得体,待人温和有礼,平易近人。
没有因为自己得了县案首就骄傲自满,看不上其他人。
李玉仁率先毛遂自荐,“张贤弟,听闻你和李贤弟正在找互结的人,你看我怎么样?”
张泽和李辉对视一眼,李辉点头,“李兄能和我俩一块互结是我们的荣幸,欢迎之至。”
“加我一个。”王佑安笑着露出了两个小虎牙,显得十分可爱。
李辉嘚瑟地搭上王佑安的肩膀,“好啊,有佑安兄在,咱们在府城就能横着走了。”
王佑安有些嫌弃地把搭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放下去,一脸嫌弃地说:“我是想和张贤弟互结,你只能算是顺带。”
“佑安兄,你说话真伤人。”李辉故作受伤地看了一眼王佑安。
“还差一人,不如加上我如何?”萧远山严肃的脸上,带着几分希冀。
张泽笑眯眯道:“好啊,李兄、王兄、萧兄能和我们互结是我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