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博士停了实验员,随后转身对丹说道:“如果我能感化她,让她说话,不是也可以吗?”
丹一脸怀疑:“连服从药剂都没法让她开口,你又怎么可能可以?”
博士微微一笑:“她是个无名不是吗?她一定有很需要的东西。”
房间里,戴尔坐在白色的垫子上,神情恍惚。
刚才注入药剂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大脑意识也不清醒,嘴里塞着闭口器让她的口水都不能自己下咽,十分难受。
她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独牙会有事吗?真的会有人来救她吗?戴尔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但当她看到手上的艾尔核心,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将艾尔的核心拿到嘴边,闭眼祈祷。
“艾尔,如果你还在里面求求你回应一句吧,就一句。”
此时博士的脑袋从房门后探出,笑着说道:“嘿,你还好吗?待得怎么样?”
戴尔睁眼看向博士,放下了左手,转过身背对着博士。
博士无奈走入房间,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装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一块带着汁水汉堡肉上面淋着一层芝士,旁边摆放着一块淋着果酱的松饼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已经很饿了对吧。”
博士走到戴尔身边坐下,食物托盘也被放在两人的中间。
然而戴尔毫不理会,一言不发的望着房间的另一边。她当然知道博士打的什么算盘,只是在思考对策。
博士长叹一口气,从兜中掏出一个白色的遥控器,按了两下,那单向的玻璃窗渐渐变成白色,不再能够透光。
在外注视的丹看不见里面的事物之后,一脸惊愕的发出问号。
“他要干什么?”
博士淡然自若,说道:“他们现在听不到我们的对话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应该也知道我是来尝试说服你的,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戴尔朝后瞥了一眼,不过还是没理会。博士继续说着。
“这是我的工作,那些实验员都是拿钱办事的,我们都是这样,我不请求你可以宽恕我们,但是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不会假装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敌人,而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你想要出去你就要打倒我。”
戴尔听后瞬间来了兴趣,转过头撇眼看着他。
博士见状将托盘朝前递去,继续劝导:“我说的对吗?我就是邪恶的公司,但是在打倒我之前,你必须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戴尔低头看向那托盘中的食物,用被捆绑的手夹起一片肉饼。然而出乎博士预料的是,戴尔直接将肉饼扔到了地上,然后用脚狠狠地把肉饼踩成了肉末。
“唉。”博士长叹一声,走上前用盘子装起被踩坏的肉饼,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另一份好的肉饼被他推向戴尔身边,然而戴尔继续不为所动。
博士继续无奈的说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女儿,她从来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整日为公司工作。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说着,博士掏出钱包,钱包里镶嵌着的正是他过世女儿的照片,顿时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泣不成声。
“我从没陪伴过她,都因为公司,如果在她去世之前我能多陪陪她就好了,如果我能有勇气去反抗一下公司就好了。”
听到这些,戴尔似乎也有些触动,开始正视起这个可怜人。
博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讲述着。
“这家肉饼是她最喜欢吃的,直到她去世我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痛恨着自己,恨我自己胆小。我不希望你也胆小,我希望你能勇敢的站起来,把我打败,把丹打败。”
说完,博士起身走到戴尔背后,将戴尔的闭口器摘下。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戴尔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博士退出房间,回到丹的身边。
“一切都搞定了。我用理性让她认清局势,用感性唤醒她的认知。两者如果有一者能够驱使她吃下那块肉饼,那她就可以被驯服。”
说着,博士再次打开单面镜,里面的戴尔正盯着眼前的肉饼,一动不动。
其实戴尔早就已经恢复了理性的认知,一味地倔强换不来任何好处,敌人的肉饼就摆在眼前,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最终还是抓起肉饼一口咬下,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起来。
看到这,丹终于放心下来,拍了拍博士的肩膀说道:“谎言编的不错,替我向你女儿多利问好。”
丹是放心了,可博士的内心久久不能沉寂,他看着玻璃种的戴尔,眼神逐渐深邃。
身处艾尔空间中的艾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天看去。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余树问道。
“没事。”艾尔平静的回答道。
余树站起身,环顾四周,思考起来。
“让我重新理解一下。你可以模仿所有的感觉器官,却拥有不了人类的意识。你之所以能思考是因为能够模仿人的大脑,也就是我的大脑对不对?”
艾尔沉默不语,只是点点头。
余树笑意渐起,摆摆头招呼道:“和我走走吧,艾尔。”
两人在洁白的荒原上行走着,脚下的大地,天空的颜色开始不断变化,呈现出余树的记忆。
他们看到了余树的小时候,余树正在和一群同学踢着足球。
“这是什么?”艾尔问道。
余树坦然称:“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变成如今的模样,这就是一切的起源。”
艾尔能看出在同龄人之中,余树十分的弱小,细胳膊细腿根本招架不住其他人打击。
罪魁祸首还属一个大块头,他目中无人,不讲武德,踢球的时候带领一众人马围堵余树,每次都把他打的遍体鳞伤。
“来吧,大块头!”
每一次余权都会出手相救。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余权明显不是那种受欺负的人。他抓住大块头的头发就朝自己的膝盖砸下,每一砸自己的衣服上都会粘上更多血迹,直到大块头再起不能。
回到家,大块头的父母上门找理赔,虽然父亲每次都在责怪余权,但是一旦对方走人,父亲就换了一副面孔,开始褒奖余权,责怪余树。
“弱就是原罪。”
等到上学后,余树和余权的每一场考试,每一次测验都变成了比拼,赢的人就能吃大餐,输的人只能饿肚子。
余树从来没有赢过。
余权也从来没有让余树饿过肚子。
余树从未得到过父亲的赏识,他早就被认定为天生的失败者,在父亲眼里余树的未来只能扫大街,捡垃圾。
母亲虽然同意父亲的教育,但是至少她眼里还有余树,以至于余树只依赖母亲一个人。
在这种压力教育下,余树的委屈渐渐转化为对余权的恨。
他恨余权虚伪的仁慈,他将失败归咎于余权的仁慈,因为一直接受怜悯,他才无法超越余权。
直到黑国高考那一天,余权以一分之差超越了余树,父母便安排余权去白国留学,而余树则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1908,就是余树的分数,这个分数能让他上到黑国顶级学府,但是父母并没有,他们满眼都是完美的余权。
临走时,父母都欣慰的笑着告别余权,只有余树的眼神空洞盯着余权,面无表情。
余权走上前抱紧余树,在他耳边安慰道:“没关系的,等我回来一定会救你的。”
这番虚伪的面孔让余树愤怒已经到达顶点,他努力想要推开余权,可余权只是死死的抱着余树。
“不要怪我,我的弟弟。我们的苦难都是父母造成的,一切都是父母的过错。”
明明是双胞胎,明明有着同样的智商,两人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