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自山被杀时，当时在案发现场的除了越自山，还有四个人，王雪燕、越武，吴心然、越斌，这就是说这两家人全到齐了，而且，除了越武情绪混乱之外，另外三个人的说法一致。

    这条绳子出现的很及时。

    不管越自山最后死没死，第四个被杀的赵梦身上留有他的体液，再加上这条绳子如果能被确定为作案工具的话，他都会被当做凶手。

    苏小小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绳子有问题。

    “确实有点巧。”齐磊思索了一会，“这个让技术科把绳子和勒痕做个比对，看能不能确认是做案工具。不过，现在有几点，我还没想明白，我们都觉得这个案子跟邱艳的案子有点像，对吧？

    如果说这个案子跟邱艳那个案子一样，现场是人为布置过的，就是为了把谋杀变成正当防卫，那么由王雪燕动手才是最佳选择，为什么最后动手的会是越武？

    还有一点就是，吴心然跟越自山关系特殊，王雪燕肯定早就知道，你上次跟她聊过，还觉得她和王雪燕的关系不好，王雪燕为什么会向她求助，而他们又为什么会愿意过来帮她？”

    “确实如此，齐队，不如，我们再去看一下现场，只有现场才能给我们最直观的感受。”

    那天现场比较混乱，人又多，有些东西也可能当时一下子想不到，现在现场勘查报告也出来了，正好去现场比对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齐磊开车，四个人一起，很快到了朝阳小区。

    屋外的警戒线还在，院门关着，依然是苏小小开了门。

    王雪燕这几天住在吴心然那里，屋子是空着的，现场并没有打扫过，还是原来狼藉的样子。

    据吴心然说，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门是虚掩着的，他们直接推开就进来了，进来的时候就听到王雪燕的惊叫声，屋子的门也是半开着，他们正好看到越武拿着刀冲向越自山，王雪燕从地上爬起来想拦没拦住。

    越自山中刀后，踉跄两步就倒了下去，没再起来，血流了一地。

    她当时吓坏了，都不知道该干啥，还是越斌想起来报的警。

    他们报警的时候，越武就在屋子里发疯的走来走去，王雪燕上前拉他，被他一把甩开。

    他们当时以为他会跑，可是他也没跑，他们还担心他万一犯起混来，再对他们动刀子，就把王雪燕也拉了出来把门反锁上，三个人在外面院子里待着，把越武一个人留在屋里。

    他们在外面，就听到越武在里面乒乒乓乓的摔东西，都快把他们吓死了。

    直到派出所的警察过来，把越武铐上了，他们才放心。

    越斌的说法自然跟吴心然的一样，本来吴心然没想让他过来，可这么晚了，他怎么可能放心妈妈一个人过来。

    苏小小把院门虚掩上，又把里面的屋门打开一半。

    她模拟了一遍吴心然描述的他们进来时的情景。

    当时吴心然在前面推开院子门，她先进来，越斌自己驱动着轮椅跟在她后面，穿过院子，来到房门前，房门半开着，正对着门的就是客厅，尸体躺着的地方画着白线，正好能看到。

    吴心然的描述目前看来没有什么问题。

    她推开门走进去就是客厅，客厅不是很大，左右各是一间卧室，客厅的左边放了一个三人沙发，据王雪燕说，越自山就是把她按在这里，用绳子抽她。

    越武进来之后，并没有阻拦越自山，而是骂他老畜生，越自山生气了，可他打不过越武，就故意开始扒她的衣服，说些恶心的话来刺激他。

    她又走进厨房，厨房里也是一片混乱，刀架上少了一把刀，那把刀就是凶器。

    客厅和厨房都是越武在捅了越自山一刀之后砸的，地上的也有凌乱的血迹，应该是他走来走去沾到的。

    实际上，现场被越武破坏的乱七八糟，比邱艳家的现场还要凌乱。

    人是越武捅的没错，刀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越武的身上也有喷溅性的血迹。

    王雪燕说，她也没有想到越武会动手，越武平时都不会管她，有时还会帮着一起打她，她对这个儿子早就不抱希望了，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四个人把当时的情形演练了一遍，没有发现特别的破绽，现场被越武完全破坏了。

    他们走出来，把房门原样锁好。

    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小余忽然说等一下，那个花盆里好像有东西。

    站在门口，苏小小忽然想到，就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她看到李默走进了越自山家，那一天越自山出差还没有回来，他究竟来做什么的。

    苏小小决定去见见他，她跟齐磊打了声招呼，齐磊和李颜带着花盆回去，她带着小余去了李默的办公室。

    李默现在是正道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不太出名，就是个普通律师，王雪燕现在请他做了越武的律师。

    正道律师事务所，门脸不大，律师也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律师，算是个小所，大部分律师都是在卡座办公，只有几个合伙人有独立的办公室。

    前台把他们带进了接待室，刚坐了一会，李默就进来了，他还以为警察找他是为了越武的事，看的出来他对越武的事还是挺上心的。

    “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越武的事，我们想问问你跟王雪燕的关系？”

    见警察问起这个，李默有点惊愕，他不知道警察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不过，警察既然这样问了，说明已经知道了，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和王雪燕曾经是恋人，不过，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你们最近来往的挺多？”

    “哦，是的，她找我咨询离婚的事，你们应该知道，她老公对她不好，整天疑神疑鬼，还家暴她，所以，她问我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离婚，其实像她这种情况只要有决心，是肯定可以离掉的，就是很多当事人自己犹豫。”

    可苏小小记得王雪燕说过，她不打算离婚，因为越自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不会放她离开的。

    苏小小注视着李默的眼睛，忽然笑了。

    “李律师，你确定她只是咨询了离婚的事，没有咨询其他的，比如，在哪种情况下杀人才算是正当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