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主动来找苏小小，倒是出乎他们的意外。

    但却未必是坏事。

    “出什么事了？坐下慢慢说。”

    “苏姐姐，我...”小九欲言又止，眼泪却先一步滚落下来。

    一旁的李颜不忍心了，递了张纸巾给她，“别怕，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们是警察，会保护你的。”

    小九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担心，罗云云的失踪与我有关。”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了然。

    苏小小说：“具体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自从认回了父母，我很开心，晚上做梦都是笑醒的。

    你们知道的，我四岁被拐，流落在贼窝里，每天不是被打骂，就是被逼着出去乞讨，还有偷窃，不听话连饭也吃不上。

    我做梦都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有疼爱我的父母，我可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读书，以后考大学再找个正常的工作。

    你们救了我，带我脱离了苦海，又帮我找到了父母，我很感激。

    即便父母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疼我，但我有一个爱我的哥哥，还能读书，我挺知足的。”

    小九絮絮叨叨地说着，大伙都没有打断她，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我没想到，他们会找过来。

    他们第一次来找我，是在一个多月前，他们把我堵在街角时，我都吓傻了。

    我以为已经摆脱了他们，这里跟苍南相隔那么远，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从那天开始，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他们要带我走，可是我不愿意，我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他们就说让我从程家弄点钱出来，我只能找借口，说要买东西之类的，从他们那里要了一点钱。

    再多就不可能了，哥哥倒是给了我些钱。

    我父母本来就不待见我，我张过几次口之后，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冷漠了，似乎觉得我贪得无厌。

    可是只要能留在家里，他们怎么看我，我都能忍。

    只是，这点小钱，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有一天，他们又拦住了我，问我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家里有没有钱。

    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就是云云，我怕极了，怕他们会对云云下手。

    我跟他们说云云家里没钱，可能我太紧张了，他们根本不信。

    我求他们不要动我的朋友，他们就说，要不把我绑了换钱。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如果我被绑了，父母根本不可能拿钱赎我。

    后来，云云要离家出走，还让我替她保密。

    你们知道吗，我能跟云云成为好朋友，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对我们漠不关心，她的痛苦我都能感同身受。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她出事。

    我经常问你们，有没有云云的消息，因为我很害怕。”

    “为什么害怕？”

    “因为自从云云离家出走后，我就再没联系上云云，而他们也没再提过要绑云云的事，我好怕云云是被他们绑了。

    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你们，前两天，他们又来找我，说是过两天就要走了，让我老实点，以后还会再来的。

    我觉得奇怪，又问了李颜姐姐，看有没有云云的消息。

    李颜姐姐说没有，可是回到家以后，我越想越害怕，云云一直联系不上，很可能就是出事了。

    我没有跟你们说过他们的事，我怕万一是他们做的，云云如果出事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傻孩子，这种事情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们的。”

    看得哭得眼泪鼻涕乱飞的小九，李颜叹了口气，又递了几张纸巾给她。

    小九擤了一把鼻涕，“我不敢说，他们说要是我敢乱说，他们就会把我曾经是个贼的事情散布出去，让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让我这辈子都别想好好活。”

    “你知道他们有几个人，都住在什么地方吗？”

    “我只见到两个，但是肯定不止，至少也有三四个吧。至于住的地方，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应该是在城中村之类的地方，那里比较乱，容易藏身，甚至可能都不在正经的地方住，跟流浪汉混在一起也是有的，以前我们出门的时候就是。”

    “这个团伙总共有多少人？”

    “十多个吧，我上次说过，老大是一个叫做全叔的人，名字不清楚，但是很厉害，读过书，鬼点子特别多。”

    苏小小点头，这事小九确实说过，他们回来之前也通报给了苍南的警方。

    之后的事情他们就没再过问，毕竟这种事情都是当地警方的事。

    如果不是罗云云的事，让他们觉得不对，也没想过跟苍南的团伙有关。

    现在想来，应该是苍南警方按他们的通报，去抓捕当地的偷窃团伙，结果这帮人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先于警方逃了。

    只剩下三两个外围不重要的，被他们抓住了。

    逃走的这帮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小九就在苍南，特意找过来的，还是无意中碰到的。

    小雪走后，齐磊问苏小小怎么看这事。

    “她没说实话，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我觉得她说得挺像真的，你看她的样子多可怜，如果不是真情实感，能哭成那样，而且，她说的跟我们查到的差不多。”李颜不太赞同苏小小的说法，卢成也在一边点头。

    这两个人都是比较感性的人，苏小小觉得跟他们比自己是不是有点冷血了，她是比较理智的。

    “小九今天来，貌似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其实你们仔细想想，哪一点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说实话，那就是她并不是真正的程雪，她今天过来找我们，有点出乎我的意外，我总觉得有点奇怪，至于怪在哪里，我还没想通。”

    “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小九不说她的身世，其实我能理解，她不过是贪图家庭的温暖，说了她就不能在家里待下去了。”

    苏小小摇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苍南那边很快把他们抓获的偷盗团伙的资料发了过来，其中就有根据被抓的人描述，绘制出来的团伙老大的图像。

    看到这张图像，苏小小竟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