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现在长房都将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景星都已经将姿态放得如此低,他那个好长兄居然还能亲自出手,将景星的请求给一口回绝。
那晏姝念若不是好命嫁进了侯府,成为侯府的世子夫人,以她自身的条件,景星便是跟她说上一句话,都是对她的抬举。
“夫君,我无妨的,既是长兄和长嫂不同意,我倒是乐得清闲了。”齐景星笑了笑,脸色却是愈发显得凄凉。
说完之后,她低下头去,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若是有意观察,便能看到她的肩膀在轻轻抖动着。
闻晋崇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坐在他对面的齐景星,看着她这样,他的心中又如何好受?
他站起身来,看向闻晋霖,道:“长兄身为侯府的世子,更应该为了侯府考虑才是。景星不是那爱争权夺利之人,她不过是想要为长嫂分担一二,这也有错吗?更何况她这刚出小月子,人一直无精打采的,小弟想的是若是能让她有些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或许能让她的精神快些好起来。”
向着闻晋霖说完之后,他愤愤地对着晏姝念说道:“长嫂若是对景星有那么一点儿愧疚或者同情,便应了她的请求吧!”
“夫君!”齐景星红着眼眶抬起头来,嗔怪道:“你不要如此说,长兄和长嫂有自己的考虑,别因为我而伤了大家的和气。”
她怕闻晋崇再说些什么,用恳求的眼神朝着闻晋崇连连摇头,眼泪却在不经意间从脸庞滑落。
闻晋崇叹息一声,上前走至齐景星的面前,半蹲下身子,伸手轻柔地将她脸上的泪珠拭去。
晏姝念忍不住想要感叹一声:真是好大一出戏,这是她没有出门票钱能看到的精彩绝伦的表演吗?
“既是身子还没有养好,便好好在院子里养着就是。掌家一事既伤神又费脑,可不是什么适合养精神的好差事,我看二弟不若给二弟妹找些轻省的活计,比如插插花、赏赏景、做做女红……或是看看画本子、听听小曲儿都是可以转移注意力,又不费神的事儿。”闻晋霖认真地建议道。
闻晋崇手中的动作一顿,起身对着闻晋霖道:“既是长兄和长嫂实在不同意景星同长嫂一块儿处理府中的事务,不若就将我们二房的中馈暂时交由景星打理吧!一来二房的事务较少,不至于让景星太过费神;二来将二房的事务分走后,长嫂手头也能轻松一些。”
“二弟这是想要分家?”闻晋霖不解地问道。
“胡闹!”老侯夫人拍了拍手中的桌案,“都在一个府中,没有将事务分开打理的道理。晋崇,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年纪大了之后,最看不得家中不睦了。若是真将府上的事务一分为二来打理,再好的感情也会要慢慢消散了去。
“祖母!”闻晋崇悲切地看向老侯夫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告诉我怎样才是行?景星也是您的孙媳妇啊,她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吗?她的性子软,不曾尽力为自己争取,但是也没得在家中还要被欺负成这样的啊!”
老侯夫人看着闻晋崇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既然闻晋霖开了口,老侯夫人也不得不考虑清楚。
“母亲,先前景星腹中的胎儿为何会没有,我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时候看在世子刚醒来,所以你们选择不再追究,我们也就吃下了这个亏,但是总没有一直逮着我们二房欺负的道理!”林氏看着老侯夫人明显已经松动了的表情,气愤不已。
“二婶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晏姝念松开闻晋霖的手,先前走了一步,站到了闻晋霖的前边。
这种和女眷争论的活,也就不让他堂堂世子来沾手了。
“怎就叫一直逮着你们二房欺负?莫非二婶认为,侯府本就该是你们二房来当家才是?”晏姝念看着林氏询问道。
“你少在这儿混淆视听,侯府不该由我们二房来当家,但是更不该由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世子夫人来当家。今日若是真要将侯府的事务交到你的手中,我只能我不服气!你先前便害得我的孙儿来不及出世便没了性命,谁知道若是真让你当家,又会出什么样子的差错?”林氏讥笑着回怼道。
晏姝念看着林氏轻笑了两声,而后朝着齐景星走了两步。
她人还离齐景星有个四五步的距离,闻晋崇倒是先将人挡在了他的身后,生怕晏姝念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怎么着似的。
晏姝念没有在意,她停下脚步,对着齐景星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弟妹腹中的胎儿是因为我而失去的,先前我念在弟妹刚刚失去孩子,而我采买进府的木炭确实有些不妥,再加上此事未曾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所以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但是你们现在一直说得我好像是罪魁祸首一般,这我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弟妹,你来说说那胎儿真是因为我采买进府的木炭,才导致它不能留的吗?”
齐景星的身子在闻晋崇的身后抖了抖,紧紧拽住了闻晋崇后背的衣裳。
“长嫂,你休要恐吓景星。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吗?”闻晋崇将人牢牢挡住,不给晏姝念一丝伤害到齐景星的可能。
晏姝念不予理会,眼神看着齐景星的方向,说道:“若是弟妹不愿意说,我不介意自证清白,但是若是由我说出口,今日我遭受的这样冤枉,必然是要让人付出代价的。”
“长嫂……”闻晋崇感受到身后的人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只当是齐景星被晏姝念吓到。
“嘘!”晏姝念伸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闻晋崇闭嘴。
她又朝着闻晋崇和齐景星两口子的方向走了一步,她冷着眸子,但是嘴角却微微挽起,对着闻晋崇询问道:“弟妹在察觉到木炭中含有毒素,到她自己用药将胎儿送走,总共不过两日的功夫,为何前一日大夫都未曾提及胎儿有异,到第二日弟妹就狠心下药了呢?便是前一日大夫就已经查出,弟妹作为母亲不应该是极力求证一番,之后再做打算吗?甚至连太医都未曾来府上瞧过,弟妹便匆匆将胎儿送走,若不是一心想要陷害于我,便是弟妹早已确认胎儿有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