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贵人给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留一条活路吧!”一个老妪先是盯着晏姝念和闻思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直直地朝着她们跪了下去,“我们寻常人家的姑娘本就日子过得艰难,眼下因着坏了脸,惨遭退了亲事,您让她往后怎么活?”
“贵人,你们也是姑娘家,该是知晓脸面对姑娘家有多重要,你们怎么忍心赚这黑心钱的?”
“我呸!你们好声好气地和她们说这样作甚?赔钱,今日不好好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明日怎么便一同去衙门告状,老子定要闹到全京城的人都来瞧瞧她们这些女人的嘴脸。”
“就是,赔钱!”
“啧啧啧……原来世家贵族的后院也有那黑心肝的人啊,这钱你们赚得怎安得下心的?”
“跟她们说这些作甚?不是不将咱们平民百姓家姑娘的脸当回事吗?咱也弄花她们的脸,来瞧瞧她们作何感想。”
幸得原本就担忧他们这些人还会要闹事,所以院落里头安排了不少小厮和侍卫在。
在这些人一窝蜂地打算朝着晏姝念和闻思颖扑过来时,还离得远远的呢,便被那些小厮和侍卫给控制住了。
“能好好说话了吗?”晏姝念望着被围在一起,几乎不剩下什么活动空间的人,厉声问道。
那些人一脸的不服气,但是力气悬殊太大,挣扎了好些功夫,仍是未能寻到突破口。
“你今日最好是将我们这些人全打杀了,只要留有活口,明日我们一定要将你们做的这些黑心事说出去!”
“杀人了!远安侯府世子夫人不止赚黑心钱,还妄想杀人灭口了!”
“你这是心虚了不成?做尽坏事还不让我们说了?”
“可真是没有天理了!”
……
任由他们叫嚣着,晏姝念充耳不闻,还找了两张椅子,拉着闻思颖坐下。
若是将那些嘈杂的声音忽略,两人悠闲得似乎是在戏园子里看戏一般。
本就活动狭小,又这么一闹腾,这些人嚷嚷的声音急速小了下去,很快便只剩下熙熙攘攘地几道声音。
等着渐渐归于平静,晏姝念这才悠悠开口,“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无人回应,晏姝念也毫不在意。
她朝着侍卫和小厮们示意,将围堵住的空间放大了些。
“指使你们来闹事的人都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晏姝念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你少血口喷人,我婆娘就是用了你那铺子里的香膏坏的脸,方才你们的人安排的大夫也是看过的,怎就是我们闹事了?”男子将他身边那脸上的脓疮很是明显的妇人朝着晏姝念的方向推了推,好让晏姝念能瞧得更清楚一点儿。
一个瞧上去和闻思颖年岁相当的姑娘眼眶中蓄满了眼泪,“贵人怎能如此不讲道理?我被你们那害人的胭脂坏了脸不说,连未来郎君也不敢去见了,身上更是不剩下多少银两,眼下该要如何过活都不知晓了,还要惨遭你如此冤枉!”
其中年岁最长的是一位已经满头银丝的老妪,她身边的位置宽敞了些,所以双手乱舞了起来,“我要打死你这黑心肝的玩意儿,我家的孙女就是被你们害惨了,你还在这儿污蔑人。我反正都一把年岁了,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得给这么些遭了罪的年轻的姑娘寻一个公道!”
瞧着一个个面不改色的样子,晏姝念可真想拍手称快,一个个的演技可真是了得,也不知那人是从何种渠道寻到的这些人。
若是可以,晏姝念可真想组个戏班子,将在场的人都安排进去,好好调教一番,就冲着他们的演技,许是火遍京城也指日可待。
“不论那人出的价格多少,我出双倍!”晏姝念加大了音量,将还在踊跃发言的声音给盖了过去,“只要你们说出那人让你们具体都做些什么。”
声音停了一瞬,一个个的面色很是精彩的样子。
趁着还无人说话,晏姝念补充道:“统共只有五个名额,等着前头五个说完,剩下的我会交由官府,让官府还我一个公道。”
看着仍是在纠结着的面孔,晏姝念又喊话道:“率先站出来的给五番,第二个三番。”
财帛动人心,若是给钱还不能动摇人心,那一定是给的钱还不够。
果然晏姝念加价后,立马便有人站了出来。
准确地说不是有人站了出来,而是一窝蜂地站了出来。
毕竟第一个站出来的价码太诱人,所以都争着这个位置。
“我先说,我先说……”
“你滚开,老子先说……”
“都让开,这活儿本就是我给你们找的,有钱也应该是我先赚。”
“你们这是作甚?出卖主家,你们这是不道德的。”
“我呸!就你道德,你道德倒是不要做那拿钱闹事的活计啊!”
“就是,这会儿清高个屁哦!为了赚这黑心钱,连你那好好的脸都能自己给毁了去,这么豁得出去,这会儿反倒还指责起我们来了。”
眼看着那些人又要闹得没完没了了,晏姝念呵斥一声,“都住嘴!”
大约是她财大气粗的气质让他们心生畏惧,她的声音一出,原本吵吵嚷嚷地人群还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来说!”她朝着人群中的一个男子指了过去。
指向的正是先前喊着这伙计是他给他们找的那位。
被点到名的男子笑嘻嘻地站了出来,搓着双手对着晏姝念道:“回贵人的话,小的是常年在西街这边过活,西街这边就没有小的不熟的。若是贵人……”
“少说这些废话,你是打哪儿寻到的这活计?他们给了你多少银钱?都让你做些什么?”晏姝念打断了他那些没有意义的话语,干脆自个儿问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