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闻思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就低着头默不作声去了。
等着马车载着她们停在侯府门前时,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正好隐退。
“怎这么晚才回来?”晏姝念这才刚下马车呢,闻晋霖不知从哪个角落大步迎了上来。
“带着二妹妹去了一趟季家,我不是差人回来说了的吗?”晏姝念走至闻晋霖的身侧。
闻思颖的情绪仍是不高,朝着闻晋霖和晏姝念说了一声,便闷头往侯府里头走。
“二妹妹!”晏姝念啊将闻晋霖握住她的手甩开,快步朝着闻思颖走了过去,“你无需太过忧心,不是什么大事儿。往后若你真的想要接手产业,风浪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
“我知晓,可是……”闻思颖只不过是因着未经历过,所以心里难免发虚罢了。
“难不成遇上点儿难事,你便想要放弃?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二妹妹!再说不是还有铺子里的管事在吗?而且我也不会放任不管,你还在怕什么?”晏姝念担心不将人宽慰好,眼前的小姑娘怕是今晚睡觉都安稳不下来。
“我不是想要放弃!”闻思颖总算是抬起头来。
前些日子她可是在母亲和长嫂面前保证过的,说是遇上难事也绝不会退缩。
正如长嫂所言,不论是府上的事务还是经营铺子,大风小浪的何其常见?她这不过是遇上了第一个坎而已,便往后退缩,往后让母亲和长嫂还如何信任她?若是她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往后又能成什么事儿?
“那烦请长嫂让管事好好教教我,我明日早些去铺子那边。”想明白后,闻思颖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人都松快了。
“好!”晏姝念笑了起来。
这次是姑嫂二人一同踏进了侯府的门槛,而闻晋霖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好不容易等到闻思颖进了自个儿的院子,他这才踏步走至晏姝念的身侧。
此时的侯府早已没有了白日的热闹,不过屋檐下的红灯笼和红绸还未卸下,还有那几乎随处可见的“囍”,让侯府仍是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之下。
“那边情况如何?”闻晋霖亦是知晓铺子那边的事儿,所以这才关心地问道。
若非是晏姝念说她能解决,用不着他出马,今日本该是他去处理的。
虽说是在铺子那边闹事,但是他们对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侯府已是心知肚明。
晏姝念一边走着,一边将今日她所知晓的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说完后,她总结道:“我认为此事应该和姜衡无关,不过确实是有人不想看到侯府和长公主府上的关系太过密切。”
按理来说侯府两代人嫁了两位姑娘到长公主府上,二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亲近。
奈何闻婉堇和侯府闹僵了的消息早已被传遍了京城,如此一来,长公主府上和侯府也就有了嫌隙。
眼下姜衡和闻思华倒是成了关键人物,有二者作为桥梁,指不定能缓解二府的关系。
一旦关系破冰,再次亲近起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但若是在他们二人的婚事上闹出不愉快来,缓解关系那便成了奢望,能不更加恶化都能算得上幸事了。
闻晋霖和晏姝念的想法相同,“急什么?既是今日未成事,这些日子那人定是要趁热打铁的,只要他一出手,便不愁找不到漏洞。”
晏姝念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她并没有因着此事而感到心急。
劳累了一整日,回房后,闻晋霖还缠着她不放。
折腾了半宿,翌日早上起床时,腰背仍是酸着的,那“罪魁祸首”早已不见人影。
等着她洗漱完毕,绿柳拧着眉头从外头走了进来。
“夫人,那马车我们的人未跟上。”绿柳走至晏姝念的身后,沉声说道。
“哦?”晏姝念不解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是为何没跟上?”
“我们的人整晚守在丰宝街都未见马车出来,今日一大早才察觉到不对劲儿,那马车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绿柳也是极为不解。
他们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马车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等到早上才发觉。
晏姝念回过神来后,便将嘴角勾了起来,“无妨,那便不用再派人守着了。”
那人倒是警觉,晏姝念的人是在她还未从季家出来便安排着守在丰宝街那边的,依着他们的经验,应是不至于露出马脚来,所以更加说明了是那马车的主人小心谨慎。
“可是那马车的主人极为关键,若是不将人查明,事情又怎能水落石出?”绿柳提出自己的异议,想要让晏姝念再考虑一番。
“不必了!”晏姝念极为认真地说道,“若是再继续跟下去,依着那人的谨慎,说不准要适得其反。再往旁处查好了,总还有别的线索。”
“是!”虽说绿柳仍是觉得浪费了这条线索有些可惜,但是主子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事儿,她总不能一再反驳。
若是真如同夫人所言,继续查下去反倒是适得其反,那才是得不偿失。
过了两日战战兢兢的日子,因着闻思颖说她想要自个儿独自处理,在将情况同侯夫人说清楚后,侯夫人思虑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虽说有着晏姝念安排的人手在帮衬着,但是不知晓具体情况,晏姝念这两日难免有些担忧。
终于,这日一大早,头上悬着的刀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甫一听到声音,晏姝念的眉心便开始跳了。
“怎了?”她哪还坐得住?外头的人还未走近,她已是起身朝着外边迎了上去。
待到人停下,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兰心苑那边的伙计。
“铺子那边被人砸了,里头小的走时已是乱作一团,小姐让小的赶紧过来唤您过去。”
伙计的话音还未落下,晏姝念已是快步朝着外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