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念到堂姐的院子时,未料到妹妹晏姝悦也在这儿。
丫鬟的通报声刚落,两人正错愕着,晏姝念已是走了进来。
“长姐!”
“堂妹,你今日怎过来了?”
晏姝念上前,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才笑道:“今日无事,便想着过来瞧瞧你们。”
然而晏姝宁和晏姝悦堂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晏姝念时,两人的脸色皆是透露着对她话语的不信。
她们先前还在说着呢,如今长姐掌了侯府的中馈,又要打理着自个儿的嫁妆产业,往后怕是有得忙了。
未料到这人就是经不住念叨,她们的话音刚落呢,就听着丫鬟前来说长姐过来了。
这会儿又听着长姐说她今日无事,晏姝悦和堂姐一起,未笑出声来已是她们克制着。
她们未笑,瞧着她们脸色的晏姝念却是笑出了声来。
“可真是骗不过你们去!”晏姝念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直言说道,“我有事想要来问问堂姐,所以抽空过来一趟。”
瞧着她这径直朝着堂姐的院子过来的架势,晏姝悦先前便有了猜测,听着长姐的话音后,她赶忙站起身来。
“那我先回自个儿院子了,长姐,你问完堂姐后,可有空去我那儿坐坐?”既是长姐同堂姐有话要说,晏姝悦识趣地想要先行离开,好不打扰到她们二人。
晏姝念想了想,她起先倒是没有让晏姝悦回避的意思,不过既是晏姝悦先站了起来,她想着她避一避也好。
“你去旁边玩一会儿,费不了多长时间。”晏姝念回应道。
闻言,晏姝悦点了点头,向着院子里头走了出去。
晏姝宁浅笑着瞧着晏姝念,“堂妹有何事要问我,你放心,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堂姐无需紧张!”晏姝念柔声说道,“我是有些事儿要问,但也就是闲话家常罢了,倒也无需如此正经。”
闻言,晏姝宁点了点头。
晏姝念这才问道:“如今你同闵王的交情如何了?”
先前见堂姐兴致勃勃地想要为自个儿拼搏一把的,她的劝解也并未起到什么作用,瞧着堂姐便已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本来这事儿她也应当关注着些才是,但是近来侯府的事务本就多,又生了好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倒是让她无暇顾及这边了。甚至若非今日提到恒王,她都差点儿将这事儿给忘了去。
所以今日既是想了起来,赶忙便抽空过来了一趟。
晏姝宁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堂妹先前的言论是对的,到底是我见识少了些,又眼皮子浅,所以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些。如同闵王那样的人物,我这身世,便是进王府做丫鬟亦是要被好好考量一番的,更遑论还妄想其他。”
说完,她自嘲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悲凉的意味在。
如今她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亲事本就艰难着呢,她居然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可不要悲凉吗?
“我打算听从母亲的意思,赶紧将亲事定下来了。”晏姝宁狠下心来,肯定地朝着晏姝念说道。
好像唯有在晏姝念面前将这话讲出来了,她才能断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妄想一般。
晏姝念赶忙道:“堂姐大可不必如此,成亲可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半点儿马虎不得,这事儿可得好好寻摸着才是。”
虽说晏姝念看得很清楚,闵王那儿对着堂姐并非是全然无意,若是堂姐再使把力,说不准还真就能让她梦想成真了。
回想起先前堂姐那势在必得的架势,她更为不理解堂姐怎态度转变得如此快。
不过听着堂姐的话语后,她倒是将问题先抛至一边,改为对着堂姐劝解道。
这个世道,姑娘家若是嫁得不好,想要和离那是极为艰难。若是有娘家作为后盾,那还尚有退路和底气。但是依照伯娘和伯父的性子,晏姝念觉得堂姐这个后盾似乎不太稳固,所以亲事才更应该慎之又慎。
“堂妹大可放心,便是想着尽快定下,我也不会随意一个人便嫁的。”晏姝宁更感受到堂妹的善意和关心,所以才解释道。
但是她未说的是她都已经这个年岁了,家世、才情、学识皆拿不出手, 如今又身处京城这样的地界,想要寻摸一门好一点儿的亲事,实属艰难。
尽管如此,却也得赶紧定下才是,如今她都已经没有挑选的余地了,再等下去怕是真就会完全无人问津了。
这些事儿用不着说与堂妹听,说出来也不过是给她自己增添一些窘迫,也让堂妹跟着她伤神和为难。
若是她说与堂妹听,倒像是让堂妹帮着她寻摸似的。
晏姝念不知晏姝宁的想法,依着她对晏姝宁的了解,这人确实不像是会随意找个人便将亲事定下来的样子,她也就放下心来。
这才转回正题,问道:“先前你对着闵王那可是势在必得的架势,怎就突然转变了想法呢?”
距离上次她说那话时也不过是过去了月余,虽说人的想法本就是瞬息万变,但是这么大的转变,倒是不符合晏姝宁的性子了。
晏姝宁苦笑一声,对自家堂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无奈地说道:“自是有人让我认清了自个儿的身份,如同闵王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同我是云泥之别,若是沾上了我,倒是让闵王也染上了污点。”
“是温姑娘找你了?”晏姝念猜测道。
温芮菱既是已经定下的闵王妃,之前在饭馆里同她们打了照面,再之后找上了晏姝宁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闵王对她和晏姝宁的态度差别之大,当日在场之日怕是没有人瞧不出来,又怎能让温芮菱不多想?
晏姝念眼瞧着晏姝宁点了点头,她刚准备开口,却又瞧见晏姝宁摇了摇头。
她对晏姝宁的动作疑惑不已,便听着晏姝宁说道:“温姑娘来找过我了,却又不止温姑娘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