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中用了,还跑侯府来作甚?也不嫌脏了侯府的地板,倒是让侯府还沾染上了晦气!”
晏姝念的冷言冷语,让还半躺在地上的人一时连呼痛都止住了。
“表妹,你这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你如今是高嫁进了侯府,但是也没得待长辈如此刻薄的道理,你是当真不怕坏了你的名声吗?”曹公子这会儿倒是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气冲冲地对着晏姝念叫嚷道。
听着他暗含威胁的话语,晏姝念脸上的冷意更为强盛了一些,“长辈?她算是我哪门子长辈?莫非在你眼中,所有比我年长的人物都能称得上是我的长辈?”
“如今表妹身份、地位不同了,便不愿认我们这些卑微的商贾为亲戚了吗?也是,我理应知晓的,我们这般的小人物哪敢让勋贵世家的夫人认下我们这门穷酸亲戚啊?”曹公子嘴里说着像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晏姝念并未急着辩解或是表态,而是静静地望着曹公子。
见状,曹公子说得更为起劲儿了些,“当初表妹在寮城时,待我们客气非凡,如今你既已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夫人,不搭理我们这些低微的亲戚也是说得过去。是我们太想当然了些,念着既是入了京,怎么着也得上门来瞧瞧,叙叙旧。如今看来表妹是不欢迎我们,如此我们便先行离开了。”
“娘,二婶我们走吧!”曹公子见他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晏姝念仍是未搭腔,所以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对着两位长辈说道。
他们这次来侯府的目的还未达到,又岂会甘心就这样离去?
所以安静了半晌的曹母再次哼了起来,“儿啊,快来将我扶住,我这腰可真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
曹家二婶焦急地凑了上前,“这可如何是好?嫂子,你可得忍忍啊,你先试试看能不能动?”
晏姝念端起茶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她们表演。
只等着她们唱到对着她说:“以雯她表妹,你看看能否请了大夫上门来瞧瞧。”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觉得侯府也是你们能来想作甚便作甚的地方?”许是以前因着表姐的关系,晏姝念太给他们脸了,才让他们不了解她的脾性。
一个打小便在生意场上混迹着的姑娘家,如今更是在嫁入侯府还不到一年便能独自掌着侯府中馈人物,他们是怎么认为她是个天真、好糊弄的人的呢?
“趁着我外祖母、舅舅舅母们来了京城,便阖家欺辱我表姐,如今还敢打着我表姐的名号来我这儿攀交情,若是没有我表姐,你们在我这儿能算得上什么东西?”晏姝念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量不大,但是却让曹家几人面色慌张起来。
“表妹,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表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亦是我们曹家往后的当家夫人,我们待她向来是珍之重之,怎会阖府欺辱她呢?”曹公子将额角冒出来的冷汗擦拭干净,虽说没有底气,但是晏姝念所言他是半点儿都不想要认下。
虽说知晓晏姝念既是说出了这番话,定是季以雯同家中说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但是他仍是抱着侥幸心理,总归寮城离得远,她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想来她便是如今贵为侯府的世子夫人,也奈何不了他。
“是吗?”晏姝念怒极反笑,论起不要脸的程度,这曹家可真是算得上其中翘楚。
“自是如此,以雯当初可是我家真心上门求娶的,没道理嫁入我家后,我家不好好待她。不过想来是以雯那丫头年前想要我儿陪着她一同入京,我儿因着家中的事务所以未能顺着她的意,所以她心中有气,这才在你们面前胡言乱语了一些什么。”曹母的思绪转得很快,不一会儿已是想出了一番托辞。
只要眼下能在晏姝念面前跟前将这事儿给揭过去,等着从侯府出去,她就要把握能让季以雯改口认下她的说法。
季以雯如今已是曹家妇,便是再为生气,还能不同他们一条心?
而且这么些日子过去,想来再大的气,这会儿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再说她这个做婆母的,连同她夫君一块儿进京来接人,如此抬举她,她还能有何气要生?
不过先前他们可是真未料到季家这表姑娘居然能有如此的造化,早知如此,她便不该同意儿子趁着季家当家的几位一走,便急匆匆地将人接进府的。
依着表姑娘待季家的亲厚,他们曹家指不定也能跟着沾上一点儿光。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打消晏姝念对他们家的怨气,再将季以雯安抚好,大不了等着回去之后,再将那位安置到外头去就好了。
“曹夫人觉得我是会相信我表姐的话语,还是听信你们这些鬼话呢?”晏姝念缓缓问出。
曹母张了几次嘴,最后艰难地开口道:“论亲近,我们自是比不过以雯,但是你也没得就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的道理,这可不就成了帮亲不帮理?”
“曹夫人这张嘴可真是利啊,难怪先前在江南时都说无人能在你的口中讨到好。”晏姝念看戏已是看够,这下越发是心疼起了表姐来。
看看这还是舅舅、舅母精心为表姐挑选的婆家呢,可见很多事儿不能光看外表,不深入了解一番,根本就不足以了解其内里的情况。
“你们既是并不了解季家和我的行事作风,又怎来的胆子找上门来的呢?看样子是我给你们曹家的教训来得还不够,所以让你们还有精力跑我面前来惺惺作态。也对,毕竟你们入京时,还有心思先将那外室母子安顿好,可见断了给你们曹家供货的门路,却还未伤及你们根本。”晏姝念未藏着掖着,她敢做敢当,所以不介意在曹家人面前将她所做过的事儿挑明。
“你……你……”曹公子再难维持平静,“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