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把这肉拿到镇上去卖掉。你俩把家看好了。谁要想进来，你就说我不在家。别放人进来。我把肉锁在那边小屋里面。卖了肉我再买些盐回来，腌这屋里面剩下的肉。”

    “阿姨，不是不许做买卖吗？你这样去卖东西很危险的。”

    九一揉了一把他的头：“你傻不傻？我又不会大名其道的跑到街上去买。”

    “那你怎么买？”

    “我去找个熟人把肉批给这人，他一定有办法把这些都卖掉的。”

    “谁有那么厉害的本事？

    刑磊小眼睛一转“九一，你说的是供销社的那个叔叔？”

    “聪明。像他们那些人，黑白两路都能划下个道道。就这点野猪肉。人家那是分分钟就处理了。”

    “那好吧，你明天小心点。”

    “行，你俩转的差不多了，早些睡。”

    九一第2天起了个大早。他不准备搭车。这时候路上也没人，她可以提气跑路。到了镇上她大不了歇歇，等车来了在走。

    九一来到了王大娘家里。

    “九一姑娘，你来了。”

    “王大娘，我放个背篓在你这里一下，出去一趟找个人。待会儿回来拿东西。”

    “好勒，你放在里面去吧，后面没人去的。”

    “王大哥不在家吗？”

    “你给的那草药真的很管用，他昨天就去上班了。”

    “那你忙，我先走了。”

    九一背上重新用灯芯绒做的一个包，里面放了两块用大叶子包着的猪肉，大约有四五斤的样子。来到了供销社。他去敲办公室门的时候，罗林已经来上班了。

    “九一同志，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找你，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来镇上。”

    “我也有事情找你。”

    “那你先说什么事情我能办到的立马给你办了。”罗林很是殷勤的说道。

    九一从布袋子里面拿出了被叶子包住的两块肉。叶子一打开，两块红艳艳肉质紧实的猪肉呈现在了罗林的面前。

    “你这不像平常的猪肉，这个肉的肉质看起来很紧实。”

    “眼力不错，这是野猪肉。”

    “还能弄来这，运气不错啊。”

    “这两块肉就给你尝尝鲜，我这次来想请你帮个忙，有没有人能吃下200来斤的野猪肉。”

    “这没问题，肉在哪里？我可以找人去弄。”

    “你直接告诉我地址，我把这些肉送到哪里就行了。”

    “这样也可以。”罗林说了个地方。

    “20分钟后你带人在那里等着，我把肉给你弄过来。”九一边起身边道。

    “没问题。”

    九一回到了王大娘那里。问王大娘借了一件她的衣服。那种斜开门布盘扣蓝色，而且有些旧的衣服。头上戴了刚才在供销社里顺手买的一条方巾。戴上她自己缝制大大的黑口罩。最后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当九一背着个大背篓到了地儿的时候。罗林差点没认出来。

    他旁边站了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有一种彪悍狠厉的气场。这人虽然背着人命。但并没有邪气。给九一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老罗，这就是你说要卖猪肉的人……你耍着我玩儿呢，还200斤……20斤吧。”这人有些不苟言笑的说着。

    罗林这时候他也说不清楚了，他以为200斤肉怎么也得两个人拿吧。所以九一一个人背了个背篓来的时候，他才没有完全认出来。

    “你给多少钱一斤？”九一声音也变成了老太太的那种。

    罗林虽然很惊奇，但并没有说什么。

    “我东西都没看着就要给钱。你觉得这可能吗？”男人阴戳戳的说着。

    九一放下背篓。“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谁都能感觉分量可是相当的不轻，九一连个气息都没变一下，中年男人眉毛挑了挑。

    九一什么话也没说，用裹了布条的手把背篓上面的一块黑布揭开，从里面提出了一个藤蔓编织的网兜“咚”的一声放在地上。

    中年男人眼睛闪了闪，看着九一那只手像是在认真的研究。这怕是一只大力金刚手。

    “你自个儿看吧。背篓里这一包也是一样的，你都可以看看。”

    男人从身上穿的军大衣囗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割开网兜，揭开里面盖着的树叶。用刀尖挑起一块肉，看了看又闻了闻。”

    “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一斤？”

    “多少钱一斤我也不知道，反正家猪肉的价格大家都清楚，野猪肉可是比家养猪肉更香的。你们看着给吧。如果我满意的话，以后有什么东西我可以继续与你们交易。”

    “行，比家猪肉上一斤多给三毛钱，你看怎么样？”

    “成交。你们是在哪里称肉？”

    “跟我来吧。敢吗？男的用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说完就往一个巷子里走去。

    “老罗，谢了，过两天兄弟请你吃饭。”

    “没问题，那你可别为难我这小……朋友。”罗林差点儿咬了舌头。

    “放心吧，我做了那么大生意，就这点东西还不至于。”

    九一把肉往背篓里一甩，轻巧的背起来跟着这人来到了一处像是大院的地方。九一双眼看了一圈，这地方像是住家户又不像是。

    “毛子，去把大称拿来，山儿，去通知几家要肉的人。就说今天刚来的好货。晚了就没了。”

    “嘚咧！”叫山儿的年轻人一杆子就冲了出去。

    “刀哥，拿大称称什么东西啊？东西在哪里？要不要兄弟叫人去拿？”

    被叫刀哥的中年男子，一脚踹在了一个长相有些像猴子的年轻人屁股上。

    猴子一蹦，躲过了老大的脚踹，嘻嘻哈哈的跑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拿东西去。

    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九一把身上的背篓放了下来。“你们是在这里是买卖东西的？”

    “你想打听什么？”

    “我是想说我有肉，你们还想不想要？”

    “实话？”刀哥有些质疑的问道

    “我耍着你玩儿，又不赚钱。我还没到吃饱了撑的那么闲。”

    “像这样的野猪肉和山货之类的我们都要。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

    “行，下次我有了，直接卖到你们这里来。”

    最后称了称，差几两二百斤肉，最后算了个整200斤。240块钱。在这个一毛多钱就可以买一斤粮食的物价上，200多块钱已经算得上是巨款了。

    “我想买东西，你们这里有吗？

    “你想买什么？”

    “这野猪肉我家里还留了点儿，我想腌起来冬天吃，可是没盐了。我想买点盐，你有没有？”

    “买多少？”

    “买个5斤有吗？”

    “你买那么多，把盐当饭吃吗 ，你知道现在盐有多难弄吗？”

    “我家住在山边，经常打到猎物，有时候那些山鸡之类的我就腌了起来冬天吃，我可以以后卖你们干货。”

    “你真的有这些？”

    “今天就是来试试水的而已。”

    “毛子，去称5斤盐过来。”

    “先说我们这里的盐可是5毛钱一斤的，可以不要票。可不是供销社里那一毛多的。”

    “可以。”九一数出了2块5毛钱给了这人。

    “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塑料鞋底子卖，就是做靴子的那种底子。”

    “这只是一个小镇上的黑市，你觉得会有那些高指货卖吗？”

    “那什么地方能买到那些东西？”

    “最少也要市里那边才有吧！”

    “你们这些人关系应该很广吧，你能帮我弄到那东西吗？”

    “你想做靴子？”

    “我有一张羊皮，我想做一双羊皮靴子，这冬天外面太冷了，没有一双保暖的鞋子，根本就不好走路。”

    “行啊，我给你想想办法，一张羊皮最少也能做两双靴子吧，你卖给我一份做一双靴子的皮子怎么样？”

    “可以。但是要从一张毛坯子弄成一张熟皮子，需要很多工序的。而且还很麻烦。”

    “那你以为鞋底就好弄吗？东西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还要从外地进口过来。不知道要转多少手到我手里肯定也不会是一般的价钱。

    “好啊，那我们一换一怎么样？”

    “可以，你有这门手艺，可以把兔皮猪皮弄成熟皮子卖给我，我绝对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他如果有一条这样的路子，肯定能打开更多的高端市场。

    九一拿好了盐离开了这里。后面跟着的人被他轻而易举就甩脱了。他到王大娘家换了一身行头，把大背篓放在了这里，借用了一个王大娘他们家的小背篓。走的时候给王大娘留下了一块两斤两重的野猪肉，王大娘死活不要。

    “大娘你如果不要的话，我下次就不在你家放东西了。”

    王大娘有些为难。

    “拿着吧，这又不是我花钱买的。人是需要骨气，也要看在什么时候。我给你东西也并不是看不起你，人都有逆境和顺境，顺境中我有能力，我愿伸一把手帮助在逆境中挣扎的人。

    但是在我逆境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人能伸一把手帮助我一下。这和骨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娘你现在苦点，但是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王大娘眼睛通红的看着九一的背影。明明是个那么娇小的人，却看起来那么的高大。

    九一再一次来到了供销社。买了一些他们常吃的蔬菜。再来找了罗主任。

    “他们没欺负你吧？”

    “他们还愿意和我长期做生意呢。欺负我干什么？再说我是能随随便便被人欺负的吗？”

    罗主任一拍他那光光的脑门，突然想到似的：“是的，我忘了。”

    “到底要给我介绍什么生意啊？”

    “这事儿吧，算得上是我老婆的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这事和这些东西沾边不……。”

    “你可以给我说说。”

    “我一句话也给你说不清楚。我老婆待会儿要来了，让她给你说吧。”

    没想到这人还经不住说，刚说完罗主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走进来了一个40来岁胖乎乎的女人。穿着一身时髦的衣裳。看就是有福气的相貌。

    胖女人一看见九一脸就黑了下来。“你是谁？”

    “我就是你要找解决问题的人。”

    “你……你这么年轻懂什么？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有没有骗人，你问问你男人不就知道了。”

    罗主任把胖女人拉在了一把椅子上坐下。“美华，我说的就是她。我们家能解决老二的问题，还多亏人家的金口。”

    “你可以说说你朋友的情况。”

    “她的情况吧，我也说不上来。我觉得她是正常的，可他们家的人都觉得她精神有问题。”

    我朋友这病吧，陆陆续续有几年了。但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是越来越严重，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在结婚以前我们都是姑娘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比较了解她的。接着吴美华就讲述了她朋友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我们以前也怀疑过，是不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你知道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又找不到，找得到的又怕被骗。上头又抓的这么严。”

    “你朋友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在医院里面。”

    “”

    “放心，她们家很有钱的。只要真的能解决他的问题，他们绝对不会给便宜的。

    “走吧，带我去医院看看她。”

    “好。”

    罗主任两口子和九一来到了医院。九一没想到在医院里竟然遇到了朱国安。手里端了一个盆子，像是要去倒水。

    “朱连长，你家女儿在这里住院吗？”

    “是的，九一同志，你到医院有什么事吗？”

    “哦！我来看看一位住院的朋友。”

    罗林两口子听着就九一叫这人连长，脸都下白了。

    “那我们先走了。”挥挥手离开了。

    九一绕开了朱国安，他们三人顺着走廊往前走。吴美华把九一带到了她朋友住院的这间病房。

    九一进来看见一个30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在翻着红绳玩儿。小姑娘接手的时候没弄好，散了，女人也很有耐心的帮他挽上来。

    “同志，你看，他们家人说她暴躁易怒没耐心，这一天没事儿找事说她精神有问题，这样哪里像是问题的。”

    “咦！美华你来了。”

    “丽芳，我今天带了个人来，还记得我前两天给你说的吗？”

    “这么年轻。”

    “我的事儿也给你说过。反正先看看。”

    “行吧。”

    “同志，你能看出我有什么不同吗？我真的有精神病吗？”

    “你本身没有，但是有人想让你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