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
在心中想法升起后,白术就对着天空一挥手。
下一刻,瓢泼血雨形成了一个漏斗,朝着白术身前开始汇聚。
不过似是察觉到了白术的想法。
那些血雨汇聚到白术身前后,并没有聚成一团,而是跟落地后一样。
一旦被凝固在空中,雨水就会陡然溃散,哪怕白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感应不到溃散的水气跑哪里去了。
“聚不成团,那放到折叠空间里边,或者干脆放到奇点里边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白术尝试把雨水牵引进折叠空间跟奇点。
但结果依旧让他失望。
在触碰到折叠空间跟奇点的一瞬间,那些血水就会以白术不曾理解的方式溃散,消散在天地之间。
“可惜了。”
叹了口气,白术随即脚步一踏,来到了离县上空。
随着浪潮倾天而起,公孙家族逃离离县,名家学府封门闭户,离县本来就骚乱了起来。
这种骚乱,哪怕在海浪消失后也没有结束。
再后来随着圣人生死,血雨天降,这种骚乱就演变成了混乱。
抢劫,杀人,械斗,强奸...
血雨之中,喊杀声,求饶声,刀枪碰撞的声音传出老远。
一幕幕残忍至极的画面在离县之中上演,血水混着血雨四散飞溅,把离县衬得个人间炼狱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性本恶?”
“啧,要是在驱散浪潮之前出现这一幕,没准那大浪就拍下来了。”
摇头的同时,白术已经来到了公孙家上空。
然后他发现了之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那就是血雨虽然对人,对植物,甚至对各种生灵都有滋养作用。
但对人造建筑而言,这血雨却是毒药。
血雨之下,原先还金碧辉煌的公孙府邸,此刻就好像一下子走过了数十个春秋。
除了府邸内的植物郁郁葱葱,瓦片、墙壁、窗户、灯笼...
所有的一切人造之物,都散发出了腐朽的气息。
甚至不只是公孙府邸。
除了被阵法围起来,没有被血雨侵蚀的名家学府之外,整个离县,都开始变得腐朽、破败。
混合着从城内各处升起惨叫声,血腥气。
这城市越看越像个炼狱。
“不过,好也罢,坏也罢,都与我无关。”
“不在这个世界掀起天灾,覆灭文明,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低语间,精神力和灵魂力量横扫而出。
可惜公孙家似乎是早有准备。
府邸里虽然留下了不少凡俗金银,但也只是凡俗金银。
入了阶的超凡物品,是一点都没有留。
甚至连书都没给白术留下一本。
也就是说在这里,白术毫无收获。
“玄黄界没开发出空间力量,也没储物装备之类的东西。”
“公孙家能把东西搬这么空?”
带着一丝疑惑,白术跨出一步,来到了被阵法笼罩的名家学府上空。
低头看了眼集中在学府广场上,显得惶惶不安的名家学子,白术的神念再度扫出。
下一刻,他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好,公孙家虽然被搬空了,但名家学府里的东西还在。”
身子一闪来到藏书阁内外,白术随即对着藏书阁招了招手。
于是摆在书架上的藏书汇聚成河,从窗户、大门处流淌而出,纷纷隐入白术身前,被他码地整整齐齐,堆放在了初号机的折叠空间里。
随着大量藏书飞出藏书阁,阁内也有一声暴喝声响起:
“大胆!谁敢在名家学府闹事。”
音未落,就有一须发皆白,身着苍白服饰,浑身散发着一股知识气息的老人冲出藏书阁大门。
他手执一本金玉雕琢的书册,死死地盯着白术:
“你是哪家圣人?为何要对我名家学府出手?”
“我名家圣人联手道家、阴阳家、小说家、杂家等圣人在除魔,你却在此趁人之危抢夺我名家藏书。”
“你不怕被诸圣群起而攻么?”
老人暴喝间,白术已经收起了藏书阁最后一本藏书。
确认藏书阁内没有暗格或者遗落的藏书以后,他又环视了一圈闻声赶来,满脸愤怒的名家学子。
旋即带起一丝笑意,看向老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魔?”
音落,天地一静,围着白术的众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神色。
白术则不管他们,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对天空一指。
“咔~”
一声脆响中,笼罩着名家学府的阵法碎裂成了无数份。
瓢泼血雨从天而落,把学子跟老人淋成了落汤鸡。
老人却对身上的血雨不管不顾。
他愣愣地看着天穹,甚至还想伸手握住血雨。
只不过血雨遇物即散,白术汇聚不到血雨,他自然也碰不到。
“圣人陨,天地悲,血雨落。”
“传说是真的?”
“这瓢泼血雨,是死了多少圣人?”
见老人陷入悲哀一时半会回不过神,白术只好幻化出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生老病死,天地至理。”
“凡人可以死,所谓的圣人,又为什么不能死?”
“不过你们的圣人死了,但你们还活着。”
“给你们一个机会。”
“宣誓效忠于我,我便留你们一命,并让你们有一展所学的机会。”
脑瓜子挨了一发真空大手印的老人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丝嗤笑:
“我名家之人,只可站着生,哪可跪着死?”
“名家弟子,随我布阵,血祭玄黄!”
音落,他伸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脖子扎下,拔出。
“滋~”
血花虽然从脖颈间飚出,但老人的双眼却依旧死死地盯着白术,好似那血不是从他身上滋出来的一样。
“玄黄在上,今有天魔自域外而来,即掀无边灾难,也戮我名家圣人,祸乱世间。”
“名家奉天铭,愿血祭身血魂魄,以我真灵,换天意一刀。”
音落,原先还仙风道骨的奉天铭突地消瘦了下去。
两颊凹陷,颧骨前凸,炯炯有神的双眼失去光芒,连脖子上喷着血的大动脉,也一下子干瘪了下去,再也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好像他全身血液精华,都被莫名力量抽空了一样。
血祭玄黄后,他吊着一口气,似是想要看到天意一刀劈向白术的画面。
可等了良久,他不仅没有等到那从天而降的一刀,也没有等到其余名家学子的宣誓。
奋尽全力环顾了一圈低下脑袋,沉默不语的名家学子,他瞪大了眼睛,发出了最后的怒喝:
“玄黄何在?”
“我名家气节何在?”
“德性,德性!”
“畜生啊~”
目视奉天铭瞪着眼睛,站在地上,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白术也不管沉默不言的名家学子,反而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天。
“所以,不仅是阿板被玄黄界意志困住了。”
“玄黄界意志其实也被阿板纠缠住,脱不开身?”
念落,白术又挖了坑,把奉天铭送到了坑里。
“你可比你名家圣人有气节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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