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堂堂青丘族长，莫不是还怕了这些离别的场景了？”

    涂山女娇看着陈攸和小白的身影消失不见，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用自己才能听得清的细微声音说道。

    “倒也不是怕了，只不过是想把时间留给你们罢了。”

    白光一闪，白止的身影出现在了涂山女娇旁边。

    一扫之前的的随意神态，现在的白止，双手负后，表情严肃，一举一动之间，都有一股惊人的气势。

    “你没打算和我说说这小狐狸的来历吗？”

    涂山女娇感受到身旁突然出现的这股气息，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不敢瞒着前辈，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是一件多么值得津津乐道的事情，所以白止才不想多说。”

    “让你说你就说，哪里来的这些弯弯绕绕，我虽然跟人族牵扯很深，可我终究是狐族。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去做损害狐族的利益的事的。”

    “白止并不是担心这个。”白止叹了口气，像是怕被涂山女娇误解，接着解释道。

    “说起小白，那就不得不提一段故事了。

    我们狐族，除了涂山氏和青丘白氏，其实还有两个支脉。前辈不知道，那是因为说到底，这两个支脉都是由我们青丘白氏分出去的。

    这两个氏族分别是有苏氏和纯狐氏。

    这么多年来，纯狐氏族慢慢没落，到现在，我已经没怎么听说过有纯狐氏的消息了。

    而另一个氏族有苏氏，就是小白所在的族群。

    说起这有苏氏，是在万年前从青丘分离出去的一支。

    前辈你也知道，我们狐族除了涂山氏，要想生出九尾，除了天赋好以外，基本上是不可能。

    万年前，那有苏氏倒是出了一位九尾狐，叫做苏妲己。

    当时，我还亲自去看过，那小妮子，天赋极高，又生的一副上好的皮囊。

    妲己迷恋人族，修炼有成之后去往人族，在一番计谋之下，当上了人族那位商纣王的妻子，被人族称作王后。

    那位商纣王是人族大商王朝的亡国之君，听说是荒淫无道，残暴不仁。商朝在他手里日渐颓废。

    人族愚昧，都以为那商纣王是荒淫无道被妲己所害，尽管大商王朝已经灭亡，人族仍然不肯放过妲己，甚至连同妲己身后的有苏氏狐族都被殃及。

    小白来到青丘时，送它过来的那两位有苏氏族人已经是拼着最后一口气。

    整个有苏氏狐族，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小白。

    可能一切都是天意使然，作为有苏氏最后一只活下来的狐狸，小白诞生就是一只九尾狐，那梨树，则是妲己的一条尾巴所化。

    与其说是小白选择了陈攸老弟，不如说是妲己选择陈攸。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有苏氏会选择一个人类呢？”

    白止神情凝重，难道这就是有苏氏逃不开的命运吗？

    涂山女娇听白止讲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一双眸子看向白止，意味深长。

    “为什么会选择小攸，你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白止身体一颤，突然想到第一次看陈攸的时，那只咆哮着青龙，不由得思绪万千。

    “我们生的还是太晚了，那个时代的强者，可能已经触碰到这片天地的极限了吧。”

    “你也去过那片峡谷？”

    “妖族强者，大多都去过，只不过没有一个不是失望而归。”

    白止苦笑一声，那片峡谷的血雾，乃是人族绝顶强者的血肉所化，又有阵法将其凝聚，对我们的压制都恐怖至极，更何况那些小妖了。

    “可是他就能下去，还能得到里面的传承。”

    “那是一头恐怖的真龙！”

    “不，是人族强者。一个比我们还要强大不知道多少的人族强者！就算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还是让我们望而却步的人族强者！”

    涂山女娇摇摇头，眼里露出深深的忌惮。

    “那为何，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一头青绿色的真龙！”

    “不知，历史太过久远，连我也无法说清楚。但是他身上的那只青龙，肯定很强！”

    “所以说，与其说是有苏氏选择了陈攸老弟，倒不如说是有苏氏选择了那只真龙？”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是选择了他这个人类也说不定…”

    “可是你知道的，陈攸老弟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

    白止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涂山女娇知道白止想要说的是什么，她回答道。

    “是与不是，其实并不重要。那你呢，当年有苏氏可是差点被灭族。你这个当族长的，没想过要去为他们报仇？”

    “其实小白来到青丘的时候，也就是前段时间的事情，有苏氏残喘了万年，终于还是选择回到了青丘。只不过族里认为这是有苏氏种下的因，自然也该由有苏氏自己去了结。

    而且……”

    白止忽然看向远方，摇摇头道。

    “而且有苏氏只不过是日渐没落，一个没落的族群，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人族寿命短暂，有苏氏真正的仇人早已化为一堆黄土，再纠结报仇不报仇的已经没有了意义。

    这是有苏氏的原话，我也只是按他们的意愿安排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凭你这狐帝一百一十六级的修为，真让你出去，你也报不了这个仇。”

    涂山女娇闻言，不由得调侃一句。

    “我白止想杀的人，没人能拦得住我，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女娇前辈吗？”

    “我不过高你两境，距离那真正不死不灭的一百二十级还相差太远。这片天地，等级比我高的不知道还有多少，真要遇上什么绝世强者，我也帮不了你。”

    涂山女娇闻言，给了白止一个白眼。好像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接着道:

    “而且，就算是到了一百二十级，也不是真正的不死不灭。”

    “是啊，就算是如峡谷底下那样的绝世强者，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白止长叹一口气，越是修炼到高深的境界，越是明白自己有多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