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李云铮带着陈小婉上了沙洲城的城墙,西北的天气已经 很凉了,也不知李云铮从哪里弄来的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
脚下石块一块一块的,都是巨石,整个城墙高12米,宽10米,如一条长龙横立在这戈壁与沙漠之上。
陈小婉紧了紧披风,好奇地看向远方。李云铮站在她身侧,轻声说道:“这城墙抵御了已经有三百多年了,从大姜建国起就一直建,修修补补,才有了如今的规模,这些年来西北军以守住这条防线,也多亏了它。
陈小婉心中满是感慨,伸手摸了摸的石墙,万千个日夜,多少感人的故事,它都是最好的见证者。”
李云铮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小点说:“那边,十八年前,西北军战败,是当时城里百姓齐心协力,用滚木礌石击守住了这里,这里条件艰苦,人人都是兵。”
陈小婉仿佛看到了当年激烈的场景,前世今生她都很这样近距离的了解战场,哪怕后来的景点,她都很少去见。
一阵风吹来,带来些许沙尘。
陈小婉问:“爹呢!”
李云铮伸着头看了看:“在前面。”
前方百米处,大将军身着铠甲,站立如山,看着远方,一身英气无法掩盖。只是头发已经花白,背在背后的手能看得见的干裂。
“爹。”
“陈氏小婉,见过大将军。”
大将军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人,目光沉稳如湖水,只是陈小婉能感觉到阵阵的哀伤。
“铮儿媳妇。”
“爹,儿媳在。”
“你信中所言是否属实。”
陈小婉也这客气,从怀中拿出三封信,规规矩矩的奉上。
扞卫国家的领土,守护万家灯火和平的统师,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值得尊敬与敬仰。
在将军接着过信,对着她道:“我李家守护这片地已经八代了,曾经最辉煌时,这城中有近十万人,只是时过境迁,这里最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只有这城墙一代又一代的安排最初的设计建成了。”
陈小婉不知要如何答,行了个礼便不说话,她能说什么:将军威武震四方,铁马金戈战沙场,水立经霜青史记,云开映日赤精忠。这公公怕要打她。
“爹,你说这个做什么。”
大将军看了他一眼,就撕开了信,细仔看了起来。
陈小婉开始神游天外,好的不好的她都设想过了,好像没有什么接受不了。
眼光落在远外,远外有很多小黑点,那时是在练兵吗?
金戈铁马瑟瑟秋风,军士的铁马秋风,是沙场上的尘土飞扬
是戈壁滩的荒凉凄美,是边疆北风的呼啸凛冽。
是她陈小婉头上达摩斯之剑,三万多人啊!就那样骨埋黄沙,还连累了陈氏一族上下三代人。
大将军收了信,对着她道:“你准备如何做。”
陈小婉行大礼道:“请大将军告知当年之事,我爹生前心心念念不得开颜,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了事情,终成心结,郁郁而终。我总要替父给这黄沙之下的人一个交待。”
“可是这事,未必是你爹的错。”
“我爹无心之失,终造成了事情的悲剧,不管是何人设下的局,我爹的逃不掉。”
“你爹是天府星......”。
“那些人以我西北三万军血祭,斩杀你的父亲,你不恨。”
“恨,我爹,我娘,我爷我奶都无辜,这西北的三万军也无辜,我听说当年的老将军,还有几位将军全部丧生了。李家世代功勋一朝全部化为乌有,你带着家人东北十几个受苦。云铮多年飘泊,没有归处。”
“可我连凶手是谁都猜不到。”
“我本前情不知,后事也不知,只想在连山村安安稳稳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那些人并不准备放过我呀!两次刺杀,朝堂争论不休我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那你准备怎么做,那些人怎么了。”
“我查不出来了,我也不查,我掀了这桌子。从这西北回去之后,仁德殿内我拿着这三封信,请圣上重查当年的案子,还三万西北军一个公道......”。
“天府星陨落,三万军被血祭,京城里的魑魅魍魉会帮我查的。”
“你掀了这天......,那些人不会让你活。”
“可是也不会让我死,我是天府星保下来的那抹生机,这几年连山村也活人无数,圣上不会让我死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铮儿......,我对你没有意见,甚至很欣赏,这方面你比幺儿强。”
“大将军百年清名,与一世姻缘您会怎么选,我没有得选啊!”
“这件事情如果不能从我这里解决,连山村的陈氏一族永远没有办法摆脱这件事情的影响,那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连山村如日中天,他们想摘果子的时候 ,连山村只能是血流成河。
这沙洲城中的百姓还有这百年城墙可以挡,连山村的村民拿什么抵挡。
还有归泽,他那么小,随着他慢慢长大,我与云铮的名声越大,他就越危险,到时候那些人拿他牵制陈家和李家,您到时候是怎么办。我无法看到他被舍弃。
还有这城墙之外,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由,将所有的不确定都留给归泽,我舍不得。
而且圣上对我有知遇之恩,对连山村给于了极大的宽容。
不忠,不义,不孝,不慈我不能将所有未知与危险,全部留给无辜的人。不然您和李家在这里再守百年,也没有办法博一个忠君爱国的清名。连山村种再多的新物种,也逃不脱卑鄙小陷害忠良。”
大将军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你可知此举危险重重,圣上或许也牵扯其中。”
陈小婉嘴角一笑继续道:“圣上,也跑不掉,他自然也牵扯其中,这么大事,又牵扯兴国的星辰,天下又有几个人有如此大的手笔,圣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牵扯其中。”
“爹,其实布局之人您能猜的到是不是,毕竟人在高位对手逾少。当年与我爹谈论过的人也曾说过,我爹只要断情绝爱,是可以报仇的。
是我爹不想,他愧对这三万军士,也愧对朝廷,他过不去心里的那条槛,他是陈家几代的希望,也不敢将陈家拉入深渊,所以他以自身为代价,留下我这一抹生机。
要的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我又怎能违背他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