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气急败坏,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用蛮横的口气对岳飞吼叫:“不公平!”
岳飞斜睨了胡天一眼,脸上冰冷的像一块铁,“你在质疑我?”
岳飞被林处算计已经感到很烦,胡天又聒噪,一簇怒火在胸中翻涌。
胡天看不到这些,他指着林处又指着岳飞,“他就是侮辱,你就是包庇他。”
“三长老,别说了。”
“长老,我们走吧。”
“长老......”
玖流门的弟子们都上来劝说,他们觉得丢人,制裁都已经下来了,还搁在这里大吼大叫如同疯子。
胡天甩开他们,一巴掌扣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校场里如雷贯耳。
那名弟子被打懵了,头顶还传来胡天粗鲁的嘶吼。
“走什么走,我们又没错,为什么要走?他们骂我,针对我们,你们就想着撤退,我玖流门就这么让你们看不起,不值得与他们一战吗?”
被胡天打倒的弟子满脸压抑,这种压抑似乎被划破了,漏了出来,最后如泄洪般,眼角都泪水与尖细的女高音,将内心隐藏多年的委屈都爆发出来。
“啊!我受不了!”
弟子站起来身来,狠推胡天,胡天脚下一个踉跄,屁股着地。
弟子哭着,委屈,怒火,痛苦,都在顷刻间如同火山般爆发而出。
“你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只会欺负弟子,脾气臭还没本事,我好歹也是魏家的嫡女,你凭什么打我?要是你想挑起魏家与玖流门的战争,我魏见月替魏家接下战书。”
胡天野也懵了,魏见月在宗门里成绩不错,还是个轻易捏的软柿子,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蚊子一样,怎么一下子就变硬气了?
“啪啪啪!”
一道掌声突兀的响起。
众人望去,是林处。
林处拍掌,说道:“姑娘说的好。辱,莫?于不耻。姑娘能及时清醒,以刚硬的态度对抗恶人,真是女子楷模。既然姑娘已经清醒,不知日后有何道路可去?”
魏见月气势一下没了,摇摇头,说道:“没有。”
林处说道:“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为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姑娘你要往前看,下次再找一些宗门时,可不能找暴力如野兽的宗门。”
暴力如野兽?
身后的云卷舒一下就想到了青剑宗,那才是一个诠释暴力与残酷的世界。
胡天跳起,指着林处说道:“你说谁暴力?”
林处摇摇折扇,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谁指我,我就说谁。”
魏见月听不到两人互相怼骂,她只觉得林处说的对。
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她这么一闹,别的宗门肯定是不敢收她了。
那不如加入清风宗?
魏见月抓起身侧的裙摆,像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她都要拼一把。
林处余光瞟了魏见月一眼,心里有些高兴。
来吧来吧,快到碗里来。
魏见月踏出了第一步,掠过了胡天。
胡天吵架停顿,问道:“你干嘛去?”
随后暴躁,“回来!魏见月,你是不是真的想逐出玖流门!”
“闭嘴!”
魏见月回头一吼,胡天竟被她唬住,乖乖的闭上了嘴。
魏见月跪在林处面前,求道:“见月已无路可去,恳请掌门收留。”
林花谢开心,这要是收了,还不得憋屈死那狗屁长老。
林处端出一副架子来,淡道:“你有什么能令我另眼相看?”
林花谢瞥了林处一眼,凑耳小声说道:“林处,这不是在面试你的员工。”
林处将林花谢的头推了回去,“你别说话。”
魏见月咬住下唇,值得另眼相看的也就只有修为了。
昨天的擂台赛谁都看的清楚,林处的弟子风靡全场,她的修为在他们面前相比,就是关公耍大刀。
“我没什么特长能让您对我高看一眼,能拿的出手,大概就是我的修为,但这一切,在您的弟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现在什么修为?”
“筑基期一段。”
“你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
“我已经修炼了十三年了。”
“累吗?”
魏见月听到后顿了一下,她这才听出,林处刚才那些话中的意思。
“累啊。”眼泪簌簌流下两行。
这条路太累了。
魏家是月城的一品世家,是大世家。她是嫡女,人人尊敬,人人羡慕,可只有身居在大家族的人才知,竞争有多激烈,压力有多大。
只要你稍微比别人弱上一点,长辈们就会对你失望,同族的兄弟姐妹会各种欺凌,父亲母亲的颜面会尽失。
只要犯下一点错,她就是千古罪人,怒不敢言的接受惩罚。
林处说道:“迷途终有一归,经历风雨,才能看透人心。恃德者昌,恃?者亡,离开是一种正确的选择;鹪鹩一枝,白饭青刍,就看你是否愿意接受。”
或许别人都以为林处在说,离开玖流门是对的,但只有魏见月知道其中的含义。
林处是让她彻彻底底离开魏家,归于清风宗,清风宗会是她下一站的彼岸。
在魏家这么多年,过的怎样,她心里清楚的很。
除了压抑和痛苦,就没有别的东西带给她了。
如果清风宗真的能如林处所说,就是断绝魏家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魏见月重重一磕头,说道:“弟子魏见月叩见掌门。”
林处说道:“嗯,起来吧,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
魏见月说道:“是。”
林花谢在林处面前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那眼神再说:不愧是你,抛橄榄枝还要先给别人插一刀。
林处也给她回了一个眼神: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哥我是谁。
两人挤眉弄眼间,周围的人都傻掉了,真的挖去?!!
答案,是的。
林处抛砖引玉,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没谁了。
玖流门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被赶出去了,只有胡天一个人死扒着门槛,望向林处,眼睛红的像吃人的丧尸。
林处朝他挑了挑眉,那仿佛在说:气死你,气死你,就气死你!
胡天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一鼓一张,鼻子紧皱,呲牙咧嘴,犹如一只对敌人有敌意而生气的狗。
“林处,我胡天......”
胡天的话只说了一半,抓住门槛突然失去力气,“啪”一下,脸砸地。
胡天就这么被淡定的岳飞拉着一只脚,如同拖一只丧家之犬,拖了出去。
林花谢摇摇头,说道:“啧啧,真惨。”
林处凑到她耳边,说道:“你以后要是不听话,也是这个下场。”
林花谢斜了他一眼,威胁道:“你敢!”
林处没在说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小声说了句:“我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