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初一一早,大家就都换上了新衣服。
现在星舟家有钱了,自然也给全家置办上了新衣服,不过,到底是要干活的,所以,还是一些束身的衣物,不可能跟那些个贵族一样长袍大袖的。
换上新衣服后,莫爷爷与莫奶奶这种长辈自然就留在家中了,而莫父以及星舟便要出去走一走了。
虽然同村的没有亲戚,但是走走左右邻居、交好的人家也是有必要的。
在他们走街串巷拜年时,莫大伯那边也早早的换上了新衣物,然后一家也是开开心心的到处溜达。
毕竟一朝乍富,不显摆显摆,怎么能让旁人知道自己有钱呢?
虽然这样子真的是傻子行为,但世上人这么多,有几个傻子也是很正常的。
莫大伯每每见到村里人,都要时不时的甩动一下衣袖,说实话,这种宽袍大袖的,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但,这就是富贵人家的代表,毕竟人家有钱人又不用自己干活,自然是怎么华丽怎么来,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劳动。
而且,若是短暂的玩耍或劳动,这些贵族衣物也有相应的襻膊,当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襻膊现在也不怎么流行了。
但贵族有时候也会用到的。
莫大伯如此的招摇,自然也是引起了全村人的关注,本来年前就已经关注到了,没想到元旦这天又关注到了。
本来过年期间就是大众唠闲嗑的时候,莫大伯这么一个现成的八卦,自然就在村里持续了一段时间。
村里人有羡慕莫大伯的,也有厌恶莫大伯的,还有嘲笑莫父莫爷爷的,甚至还有三种全占了的。
过年嘛,聊得不就是些家长里短,毕竟,都劳累一年了,过年了才能歇息歇息,这时候不聊八卦,要什么时候聊?
若是莫大伯过年不回家,知道的他是在县城挣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大伯是进去了呢。
这种离谱的传言,就是闲人才会传出来。
毕竟大忙人也没那个功夫传闲话。
不过,不管闲言碎语如何传,反正等到初二初三回娘家的时候,莫大伯又带着妻女急匆匆的去了莫大娘的娘家。
毕竟联合村炫耀完,就该去莫大娘的娘家村炫耀了,让那些泥腿子都好好看看自己的发展,很快他就要当上员外老爷了。
可不是员外郎那个员外,而是指特别有钱的富贵人家。
至于星舟一家的话就没动作了。
莫母跟娘家的关系并不算好,而且星舟的姥爷姥姥也都不在了,所以,严格来说,莫母也没有娘家可以回了。
也就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但是当初他们差点将莫母卖了,所以,莫母也不想去跟他们亲近,莫父自然要向着自家媳妇了,所以,也就不跟星舟的几个舅舅有过多的来往。
反正老祖都没了,他们之间来不来往的也无所谓了。
至于说娘亲舅大?
这几位连莫母都能伤害,更别说星舟这个外甥了,这样的舅舅要来干什么?
因着不去走亲,所以,莫父莫母就还在家变着花样做吃食。
过年嘛,就是要将一年的亏空都吃回来了。
等到了初四这天,莫大伯一家准备回县城了,只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想让星舟去县城里读书。
星舟悄悄跟莫大伯说。
“大伯放心吧,我爹说了,会送我去县城读书的,虽然大娘不是好人,但我知道大伯对我好,所以,到时候我可以找大伯去玩儿吗?我听说县城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听说那里喜欢玩骰子,大伯知道骰子是什么吗?”
莫大伯听到这话,眼神放亮,只不过,还没亮多久,就又听星舟说。
“只可惜我爹没那么多钱,我爹说最少要积攒下三年的束修与杂费才能送我去上学,我爹说那少说要三十两银子,不知道大伯能不能给我啊,到时候有了这钱,我爹就会送我去上学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去找大伯玩儿了。”
“三十两?”
莫大伯的声音压得极低。
“怎么了?是不行吗?看来我只能等我爹攒够钱才能去县城读书了,我还是在村里好好努力吧,说不定到时候去了县城能被夫子收为弟子呢,到时候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秀才甚至举人的,到时候就不会有人不相信我说的话了,毕竟真是灵儿姐姐将我推下山的呢。”
星舟看似童言童语,但其实都在拿刀插莫大伯。
先是表明自己努力的想法,又表明日后会报复,你瞅瞅,全在莫大伯的雷点蹦迪。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莫大伯,瞬间就坚定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荷包解了下来,里面有三十五两纹银,莫大伯本来还想将那五两碎银拿出来的。
然而却被眼疾手快的星舟一把抢过。
“多谢大伯,日后侄子一定会孝敬大伯的。”
星舟抢完荷包后就将其塞进了衣服里。
莫大伯就是想拿也不好拿了,毕竟,动作大了容易被发现了,虽然莫大伯还没搞明白,自己这个送钱的为什么要跟做贼一样。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等莫大伯离开后,星舟自然也不会跟莫父莫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坑来的,而且因为星舟的话,莫大伯的钱算是放在黑影里了,别人根本不知道的,到时候就算星舟真的考中了,想要以此来要求庇护的话,星舟自然也是不认的,毕竟,你说你给钱了,谁看到了?
等出了正月,过了二月二,基本上也就该忙起来了,该翻地的翻地,该育种的育种,进行了有一年的耕织之中。
而星舟自然也被送到了县城去念书了。
现在他虚岁能有八岁了,而且因为这半年吃的不错,身体长得也还行,反正打架的话,在不运用元神力量的前提下,别说同龄人了,就是成年男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毕竟,星舟是知道打人哪里最疼的,而且,因为过来的早,星舟外功也是练得不错的。
此界虽是普通世界的,内功受限,但是外功可不受限,练了他就是厉害。
星舟被送去了学堂,学堂里的老夫子是一个多年的秀才,反正是考了好几次也没考上举人,秀才也是要吃饭的,所以,最终就开了这么个学堂,他也不打算考了,准备培养自己的子孙上进。
正好开学堂也能让自己的孙儿跟同龄人接触。
是的呢,儿子还不如他呢,只过了个县试,连府试都过不了。
好在孙儿看上去就聪慧,说不定能考上举人呢,至于再之上的进士,那暂时就不是夫子所能想象的了。
星舟进了学堂,略微展示了一下自己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然后就被夫子直呼天才。
之后就开始上课了。
这个学堂是住宿制的,当然不想住宿的也可以,反正住宿掏钱,不住不掏呗。
因此每一旬会休沐一天,让大家回家跟自己的家人相处同时也洗洗澡洗洗头的。
虽然是住宿制,但并没有专门的澡堂,想要洗澡要么将光溜溜的当着一群人洗,要么就只能回家洗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当着众人的面洗澡这种不雅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且说星舟在下午上完学后,偷偷溜出学堂,然后直奔莫大伯的胭脂店。
莫大伯见星舟真来了,非常高兴,然后让莫灵儿与莫大娘看管好店铺,自己则带着星舟开始了瞎溜达。
“大伯,那个骰子真有那么好玩儿吗?”
“怎么?你想玩儿?那大伯带你去怎么样?只是,玩这东西要钱的,你有钱吗?”
莫大伯不怀好意的望着星舟。
“有的有的,临上学前,我爹给了我三两银子呢,是不是我进去后能将三两变成三十两啊?”
星舟就好像懵懂无知的孩童……哦,他现在就是孩童,懵懂无知就对了。
“当然可以,不仅能变成三十两,就是三百两三千两也是能变的。”
“真的?那太好了,要是我有三千两,我爹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了。”
两人说笑着,就进了一家赌坊。
这年头,赌坊都是正经营生的。
赌坊的大门就好像一道分界线,一边是安稳生活,一边是刺激享乐。
十赌十输,泡在赌场里越久,就越是离不开赌场了,毕竟挣快钱多了,就再也不想废大力了。
而赌场吃的就是这些心智不坚的人。
星舟偷偷瞅着莫大伯咽唾液的动作,心中啧叹一声,貌似都不用他出手,这莫大伯自己就能将自己玩死啊。
不过,既然已经来赌坊,星舟也打算挣上一笔,顺便给莫大伯开个道,毕竟,连他都能轻松挣到钱,这莫大伯该要怎么忍得住呢?
星舟就想看看,这莫大到底是怎么烂成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