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长公主府。
柳睿泽在白茶的带领下进去,只见冷月欣依旧一袭红衣端坐前厅,欣赏歌舞。
只是,这歌舞……略微有些一言难尽。
往常舞者皆是女子居多,现下,却是男子为主。
柳睿泽再向一旁看去,见乐师居然也是男子,不由一笑:“男子之身教之女子还是僵硬些的,没有那种媚骨之态。”
冷月欣连个余光都没给柳睿泽,只自己看着。
柳睿泽自觉无趣,独自走到一旁坐下,自有下人端上茶水点心。
男子虽身子不如女子的软,但带着几分力量的美感,这是女子所没有的,因此倒也能看。
只是,这些男子衣着有些……暴露。
冷月欣斜靠在前厅软座之上,边吃着白芷准备的糕点边欣赏歌舞。
柳睿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现在外界皆以为你病了,对迦南寺一事也没有过多打压,结果你在府里就这么玩乐,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又怎会轻易放过你?”
冷月欣端起一盘点心,示意白茶端给柳睿泽。
柳睿泽没心思吃点心,只是看着这么一副纨绔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太子殿下到!”
“江王殿下到!”
“冥王殿下到!”
护国长公主府外一声声通报传进来,冷月欣还未发话,玄烨已经带头闯了进来。
“大胆!”
玄烨一进门就看到这简直可以称之为群魔乱舞的场景,怒喝道:“简直放肆!来人,将这些男妓带下去,全部杖杀。都给孤滚出去,谁都不许靠近。白茶白芷,你二人也出去。”
玄江玄冥心中叹气,只道了声好生宽慰就带着一群人退下了。
临走时,玄江还贴心的关了前厅的大门,给二人留足了空间。
整个前厅很大,如今突然安静下来,玄烨也渐渐静下心来。
冷月欣斜靠在软座之上,自顾喝着茶,仿佛没看见玄烨进来。
玄烨心中的怒气渐渐减弱,最后无奈叹息一声:“欣儿,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
冷月欣斟了一盏茶递给玄烨,神态自若。
玄烨上前接过,喝完放在一边。
良久,玄烨蹲下身,握住冷月欣的一只手:“欣儿,父皇今天上午急召我入宫,说……”
玄烨闭着眼,实在有些难以抉择,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父皇说,你父族势大,这才纵容你在朝上……还说,也是为了给我铺路,才……欣儿,我从前不知父皇对你这般放纵的背后竟是这种原因,我……我不是有意助长你的气焰的。”
冷月欣冷眼看着,不发一言,静静等着玄烨平复心情。
玄烨深吸一口气,抬头睁眼,一字一句道:“欣儿,你,从前,知道这些吗?还是一直以来,你待我的好,全因如此?”
心,骤然一疼。
冷月欣知道天和帝所作所为与玄烨无关,而自己也从未因此对玄烨有过半分怨言。
可如今,玄烨竟会怀疑自己的用心。
当真可笑。
玄烨继续道:“欣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从我们去极乐城开始,一步一步,就是为了让仓纳来告诫父皇,你除了父族,还有枝可依。”
从柳睿泽对冷月欣的态度不难看出,这二人关系极其亲厚,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维系的。
冷月欣眼神一暗,心中自嘲。
玄烨到底是帝君的嫡子,这天下除了帝王以外最尊贵之人,所有人都要为其让路。
哪怕是自己,也会心软。
桩桩件件,冷月欣从未有一件事把玄烨牵扯其中,反而借助天和帝的放纵一点点助他平步青云,如今更是直接推他上位。
可所有人,都把冷月欣当成一枚棋子,随意猜忌。
冷天华和姚显身居高位多年,不难看出天和帝所作所为的用心,但都没有明说,也由着冷月欣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样子。
所有人的放纵,把自己养到这种地步,就只是为了让玄烨日后登基之时可以稳坐帝王位,无人敢欺。
真正对自己好的,这十几年来,也不过一个柳岚和胡夏罢了。
本来冷月欣因为自身的事,所作所为都还是顾忌玄烨的,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了。
***
前厅外,柳睿泽一度想进去,都被玄冥拦了下来。
柳睿泽气愤不已:“这里不是你的地界吧?你再三拦我,是何意?”
玄冥勾唇一笑:“若非日前父皇心血来潮,要在年后禅位,现在就该是他二人的洞房夜,你说本王拦你何意?再者,此乃天和境内,那怕你在仓纳只手遮天,在天和也不能。”
柳睿泽不服,但也知道玄冥所言非虚。
***
厅内,玄烨见冷月欣一直不愿开口,自嘲一笑:“是啊,你的计划,我从来也就没知道过。是我糊涂了,竟想走进你的心里。欣儿,你当真有心吗?”
闻言,冷月欣直接笑出声:“玄烨,是玄家负我。”
说完,冷月欣不再理会玄烨,径直起身离开。
拉开前厅大门,冷月欣厉声道:“杀。”
话落,只见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一手双刀直接将今晚当值的护卫杀了。
白茶白芷立即跪地:“小姐息怒!”
一切,不过弹指间。
等到玄江等人反应过来时,冷月欣已经不见了身影。
柳睿泽知道冷月欣这次动了大怒,连夜带着仓纳的人回去了,只留了一封信给天和帝。
等到天和帝知道今晚的事已经是翌日早朝时了。
***
翌日,凌霄殿。
天和帝听着笛谭汇报完昨日冷月欣府上之事,沉声问道:“太子呢?”
玄江回话:“回父皇,太子……他把自己关在东宫里了。”
天和帝叹息:“罢,随他去吧。”
玄冥出声道:“父皇,仓纳使臣已经连夜离京,说是仓纳帝病重,需要回去侍疾。”
天和帝:“嗯,朕知道了。”
笛谭提起昨日迦南寺一事:“陛下,长公主仗势欺人,欺杀迦南寺僧人,实在目中无人,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昨日迦南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