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祯一圈走下来后道:“这些摊位有一大半都是陆东家的,这次她肯定垫了不少钱。”
薛星禾道:“台上的那些戏班子也是陆东家花戏楼里的,我之前去看过。”
宋祯早就找不到陆辛夷了。
旬然道:“陛下,咱们得走了,往这边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们去东城看看。”
于是一群人离开西市前往东市。
东市这边一大早也来了不少普通老百姓。
第一场戏结束,敬王作为开封府权知开封府尹,上台说了一些感激跟号召的话。
大家也知道这是为了城南募捐的,也纷纷慷慨解囊,城东的老百姓大部分也都是富户,起步都是一两银子。
更多的普通人家拿来了家里用不上的旧被褥衣服鞋子之类的。
也有一些人搬来了粮食,但这种的比较少。
因为这一场大雪,城里的粮食价格上涨了不少。
但也只引来一些普通人跟一些小官,敬王知道的那些大头,一个没来。
戏台上咿咿呀呀还在唱,倒是吸引了不少老百姓来看戏。
大家看了免费的戏,有些人不好意思,又捐了一些钱。
这边没有那些卖小吃的,毕竟陆辛夷手里的人也就那么多。
本来说分一半的人来这边,但敬王说这边都是富贵人家,不缺那点吃的,就都让摊贩去了西市了。
等了许久,都没大官来捐。
敬王看着箱子里也才两千多两,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说捐多少大家随意,但这些人也太随意了,尤其是那些当官的,平日里喝花酒出手就几十上百两,让捐款都没了影子了。
真的是一点没把他这个敬王放在眼里啊。
管家见他气鼓鼓的样子,连忙安慰:“大人们都在上朝呢,估计忙,咱们等下午。”
敬王很生气,又等了会儿都没人来,就想着要不要去让管家多捐点带个头。
自己都捐了这么多了,那些人再不捐,他就带着衙役上门了。
敬王虽然很不耐烦,但这期间也有老百姓不停地过来。
经过最早一批人的散播,更多的人都知道这边真的有唱戏的,唱的还是之前花戏楼二两银子一张票的《白蛇传》。
大家也都知道这是募捐,所以后面来的人也都带了一些东西来,听一场戏也不亏的。
来的人根据带的东西不同放在不同的容器里,然后就站在那看着台上的优伶们唱戏。
唱到精彩的地方,不少人鼓掌。
宋祯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蹙着眉站在那。戏台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倒是没见到两边卖小吃的。
跟西市那边比起来,东市这边倒不像是募捐的,这些人反倒像是专门来看戏的 ,显得很悠闲。
他们也没惊动人,就站在人群里看戏。
陆辛夷将西市那边安排好后,也来东市了。
来东市纯粹是为了看看这边能捐多少。
之前那些钱都给秦砚带走了,后来挣的,估计这几天也都全搭进去了。
不仅如此,之前囤的不少粮食,估计也要搭进去不少。
要是这些能给她换来一张护身符就好了,她就有身份了,不用一直依靠敬王了。
倒不是她不相信敬王能护着自己,还是那句话,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她看见了坐在那边的敬王,脸有点黑,估计没达到预期的效果。
他们最初设想是从东城这边募捐大头,西市那边能募捐到小头就算不错的了。
陆辛夷在人群里寻找了一番,终于看到了旬然。
因为他个子高。
她在紫裳的帮助下顺利的挤了过去。
看到是她,旬然点了点头。
陆欣然也点了下头,“我有话要跟陛下说。”
护卫们将宋祯跟薛星禾都围在中间了,想要跟他们说话,得先过护卫们的这一关。
旬然让出一个口子,陆辛夷钻了进去。
薛星禾看到她也来了,很高兴:“陆东家。”
宋祯也看了过来。
“陛下……”陆辛夷道:“我看四叔的脸色,估计这边的募捐不太乐观。”
宋祯点头:“我也看出来了。这边的人都比较冷静,没有西市那边老百姓淳朴。”
陆辛夷心道那是因为这边人比较有钱,读书的人多,读书多了心眼子也就多了。自然就淳朴不起来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城南的百姓还等着粮食跟钱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呢。”
宋祯直接道:“陆东家有什么办法只管说,我让人去做。”
他,包括他身边这几个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这一上午看着陆辛夷的各种操作,这会儿又来找自己,宋祯估摸着她有什么好办法。
“东市不能像西市那样操作。”她道:“有钱人都有个毛病。”
“什么毛病?”薛星禾问。
“喜欢攀比,也就是要面子,在他们的范围内不允许别人比他们更有面子,不然心里就会不平衡,会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
宋祯等人想了想,还真是。
他们这些人有钱惯了,平日里出门要是遇到有人拿钱来压他们,必然是要狠狠压回去的找回厂子的。
“所以东市这边募捐,就必须以张贴捐助数量的方式来。”
陆辛夷道:“但凡来捐钱的,都要登记姓名,然后张贴在显眼的位置,到时候在跟大家说这些榜单会呈现给您看。”
“对于那些有钱的富户来说,他们不缺钱,但缺被陛下您知道的这份荣誉。”
“捐款五千两以上的,您可以写几个字给他们,他们肯定会作为传家宝保存的。”
“一千两以上四千两以下的,到时候麻烦礼部给一个嘉奖的文书就行。一千两以下的,可以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牌坊上。
剩下那些到时候您派个宫里的公公来,辛苦一下在募捐最后一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台子上念出来。”
“这样一来,能捐五千的,绝不捐四千九,能捐一千两的,绝不捐献八百两,能捐一百两的,也绝对不会捐九十九两。”
宋祯一拳砸在自己的手上:“这个办法妙啊。”
“不仅如此。”陆辛夷道:“如果这些富户们都捐了这么多,那那些大人们能好意思不捐吗?他们还不如富户,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吗?”
“他们要是能认下他们不如富户,那倒也无所谓。”
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真不用跟他们客气。
这一举动无疑是告诉那些摄政王派系的官员们,那些富户们都捐了,你们反倒不捐,能说得过去吗?
真不捐,那也在陛下这里挂了号,虽然摄政王权倾朝野,但他毕竟不是皇帝,皇帝真找个由头给他们办了,还是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