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叔也看着敬王,两人对视片刻后,贵叔拱手行礼:“见过王爷。”
敬王还是没想起他是谁来。
贵叔也猜到了,毕竟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于是主动介绍:“我是成贵。”
听到这个名字,敬王的脑子里顿时就出现一个模糊的人脸,然后慢慢的跟眼前的贵叔合二为一。
他惊讶问:“你是行之身边的那个随从?”
“正是小人。”贵叔道。
“你……”敬王有些激动,他将所有要问的都压下去,直接问:“辛夷是谁的孩子?”
贵叔没有回答,只警惕的看着敬王。
敬王:“不管她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尽全力救她的。”
贵叔先看了敬王一眼,而后低下头:“是……是太子的。”
敬王听到这个答案,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但同时又为崔允感觉到一丝不值。
他尽心照顾的女人生的孩子却是别人的。
“他知道吗?”敬王问。
贵叔低头:“郎君他是知道的。”
“那他为何……”还要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们?
是了,他就是那种答应别人就会负责到底的死板性格,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是太子让他这么做的,是吗?”敬王问。
贵叔点头:“陆羽绮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我家郎君,但太子也喜欢,并且多次在我家郎君面前提及,我家郎君就明白了。只好割爱。
后来陆姑娘怀孕,太子得知陆姑娘怀孕后,就要打掉那个孩子,陆姑娘不愿意,也不舍得,所以就求到了我家郎君这里。”
“我家郎君那人您也知道的,心软,他又喜欢陆姑娘,再加上有些事跟太子起了分歧,那段时间太子并不重用我家郎君,只听信那位白大人的话。”
“我家郎君失望之际,正好陆姑娘来找,他就心生怜悯,带着陆姑娘一起走了。”
敬王握紧了拳头,看着成贵:“你确定她是太子的孩子?那为何她跟行之长的如此之像?”
贵叔:“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女子怀孕的时候,看谁比较多,就像谁。
虽然她不是郎君的孩子,但从她在肚子里开始,郎君就事事亲力亲为,就连陆姑娘这个当娘的,花的心思都没有郎君多。”
“孩子出生后,陆姑娘也就喂奶的时候抱一抱,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郎君抱着的,郎君很喜欢她。”
“如果……如果郎君有自己的孩子,也会这样精心照顾的,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敬王之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泛疼。
“所以,她不是郎君的孩子,你还救她吗?”贵叔看着她问。
敬王咬着后槽牙:“救……”
“多谢王爷。”贵叔道:“郎君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您能救她的。”
敬王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后又道:“你留在京城,我还有其他事问你。”
“是。”贵叔等敬王出去才站了起来,最后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敬王应该会全力救县主了吧。
秦砚带着手下赶到群贤坊,找到豆腐坊的时候已经丑时过半了。
门被敲响的时候是阿四应的:“谁?”
“开封府差役。”护卫道:“是陆东家告诉我们这里的,有事要找幺爷。”
阿四闻言这才打开了门。
这个时候幺爷也醒了,穿上衣服匆匆来到前面,看到进来这么多人心里一惊还以为有贼人闯了进来。
“阿翁,是找你的。”阿四道。
幺爷这才看清楚来人,当头一人很是面善。
“可是秦大人?”他不确定的问。
“是。”秦砚道:“县主被人抓走了,她说你这边有情报。”
“什么……”幺爷心里一震,随即也不废话,“跟我来。”
秦砚跟着幺爷往他的房间走去。
幺爷拉开抽屉,将一个本子递给他。
“这是街上卖炸串的人的名单,他们都是从我们这里进货的,各行各业的都有,里面有不少禁军的家属,还有六部一些不起眼的小吏家属,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秦砚心头一喜,禁军那边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奈何审讯下来,所有人都能相互证明。
现在要是能在禁军这边打开一个口子,那就好了。
“好,东西我拿走了。”秦砚说着就走。
幺爷赶忙问了一句:“你们能救回东家吗?她是个好人。”
“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秦砚说完就走。
敬王说宋瑾想从辛夷那获取一样东西,所以她暂时没有危险。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还没动她之前找到她。
敬王没说是什么东西,但秦砚觉得应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事关社稷。
不然宋瑾不会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
秦砚拿到名单后直接去了开封府。
崔胜以及其他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这些都是信得过的人。
秦砚拿出幺爷给的名单:“这些都是禁军家属的名单,明日你们……”
这头,被关起来的陆辛夷根本睡不着,但还是逼着自己睡。
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似乎听到有人说话,似乎又听到来回踱步的声音。
终于,她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
她立刻坐了起来,“谁?”
“是我。”外面传来芳姑姑的声音:“该起来了。”
说着就推开了门,手里还端着一个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衣服。
芳姑姑进来的时候还冲她笑了一下,“看来县主这一晚都没睡好,其实没必要,王爷就是想请县主帮个小忙而已。”
陆辛夷才不信呢。
但还是任由芳姑姑帮她梳头。
“县主换上这身吧。”
陆辛夷看了一眼:“你出去,我自己换。”
芳姑姑也没勉强。
等她出去后,陆辛夷换上了他们准备的衣服。
那两条沾了特殊味道的手帕这会儿已经干了,陆辛夷依旧放在了小衣里面。
至于那荷包,昨晚上就被芳姑姑收走了。
换好衣服吃了早饭,芳姑姑就带着陆辛夷离开了房间。
白天看的清晰多了,但墙很高,依旧看不出来这里是哪里。
芳姑姑没有看她,但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我教县主的规矩又忘记了吗?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一点贵女的样子都没有。”
陆辛夷没说话,只是将袖子撸了起来插着腰然后摇头晃脑起来,偶尔还来两个鬼步,将头上的步摇摇的叮当响。
芳姑姑回头看着她。
陆辛夷露出挑衅的笑:“我就高兴这么走路,不服啊……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