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就不想忍了,他们会武,我们也有力气,都给我打!”
被抓过来的那些百姓们竟然自发地组织起了反击,“老人和孩子到中间,女人在外面,儿郎们跟我上!”
说着话那些只是身型高大,却瘦到看不出任何体型优势的青壮年们赤手空拳地冲向了那些全副武装的都护府官差们。
一群普通百姓为了保护他们的镇魂军将士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与都护府的官兵们厮杀起来。
他们用牙咬,用拳头砸,甚至用脑袋撞。
云九倾的弹夹换了一个又一个,挥刀的胳膊都累到几乎抬不起来。
快头昏眼花之时,听到了一阵激动的尖叫,“镇魂军来了!”
云九倾垂着脑袋望去,就看到一群黑甲将士乌压压策马而来,噗呲一声,那为首的将军一剑斩杀了她面前张牙舞爪的都护府官兵。
云九倾转身哑着嗓子嘶吼,“掩护百姓们入都护府,快!”
将近半个时辰的厮杀,大部分的百姓已经被他们送进了都护府,眼下还在门外的除了跟着他们一起打都护府官差的那些青壮年,就是一些腿有重疾,或者实在老得走不动的老人。
云九倾几乎是凭着本能走过去,扶住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几个人围着坐在地上的年轻女子,“来,我扶你进去。”
“我、我不行,我要生了!”
那年轻妇人捂着肚子哀嚎出声,云九倾这才发现她的肚子大得吓人。
“羊水破了吗?”
云九倾本能地问出声,手却已经搭上了那妇人的手腕儿。
“真难得,这种情况,你和孩子的情况居然都还挺好。”
那妇人忍着痛讶然道:“姑娘是大夫?”
“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和孩子的情况都很好,顺利生产没问题,现在请告诉我,羊水破了吗?”
见云九倾承认自己的确是大夫,那妇人才点了点头,“已经破了,请姑娘救救我和孩子!”
“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她话说完,冲后面喊了一嗓子,“来个人帮我一把!”
早在大军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有几个将士迅速上前将她和那些负隅顽抗的都护府官兵分离开来。
听到她招呼,立刻有人应声,“姑娘需要属下做什么?”
“帮我把人抱进去,打听一下方才进去的人中有没有会接生孩子的,再找个人找热水和烈酒、干净的匕首备用。
这个孩子是为了接应镇魂军进城才生在这里的,务必照顾周全,保证母子平安!”
几个将士迅速领命,一人抱着产妇进都护府,其他人迅速冲到前面去找人,准备东西。
云九倾提着刀跟上去,正欲进门,忽而抬手,转身的同时将身后袭来的冷箭打落在地。
“保护姑娘!”
玄烈冲过来挡在她面前,紧张兮兮地盯着她。
云九倾的视线定格在暗箭袭来的位置,观察良久,摇了摇头,“无碍。
大军既然已经赶到,你们几个不用拼命了。
让离境带弟兄们退下吧。”
他们本来就是暗卫,跟敌人正面交锋不是他们的职责。
而且,对暗卫而言,看到他们脸的人越多,就意味着越危险。
哪怕在场的都护府的那些官兵们多半活不到明日,镇魂军将士们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同僚,可暗卫就是暗卫,他们的安全感源自别人对他们的未知。
听到云九倾的话,不用玄烈通传,离境就顺势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撤!”
他说完却是要直接离开都护府,云九倾赶忙下令,“先去都护府歇一下,我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你们再走。”
都不是铁打的,十七个人跟数百敌人生扛了一个多时辰,几个人虽然没伤到要害,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却一点都不少。
离境还想走,玄烈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听姑娘的吧兄弟,这个时候逞强,连累的是你的弟兄们。
你若是真的倒在半路上,弟兄们杀敌还是去救你?”
镇魂军归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善州城街面上自然也不会干净。
离境从都护府门前离开,不管他去哪儿,能平安无事的几率小之又小。
但以他现在的体能,多来几个不会拳脚功夫的年轻小伙子也能给他撂倒。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离境足够聪明且有自知之明,被玄烈一劝,没给玄烈太多发挥口才的机会他就顺势对云九倾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去歇着吧,我去看看那产妇就过来。”
镇魂军将士们的行动力是毋庸置疑的,云九倾和玄烈、离境说话的功夫,云九倾要的东西全部备齐。
待云九倾进门,之前被他使唤的那个小将士就小跑着上前,“禀姑娘,东西已经备齐,那位卓嘎阿婆刚好是当地经验最为丰富的稳婆。
她自己还找了两个年轻妇人给她打下手,那妇人已经在生产了。”
云九倾欣慰地点点头,“这些百姓们都是为了镇魂军才被困至此的,他们都是镇魂军的恩人。
带人找些衣服和吃食给百姓们防寒充饥。
倒也不用你们事事准备齐全,衣服就算了,至于食物,有食材的话让还能动的百姓们自己去做,别让大家饿肚子就行。”
那几个将士一一应下,云九倾又扭脸吩咐玄烈,“找个地方带他们进去,临时充当药房,我去找点儿药材和纱布之类的东西来。”
云九倾说完正欲去楼庆阳房间里找,离境就主动站了出来,“姑娘,楼庆阳府上有他专用的府医和药房,就是离这儿有点远。
房间就算了,属下们去把东西搬过来吧。”
几个暗卫自己也要用药,知晓云九倾医术过人,在这方面他们格外的配合。
玄烈则直接指着旁边的房间道:“之前这里就是帅府的药房,方便出入帅府的弟兄们就近处理伤口,不用特地跑到府里去。”
云九倾顺势望去,却见那是府里离门口最近的一间屋子。
云九倾微微挑眉,“对面那间房是做什么的?”
“之前是当值护卫们的班房,现在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一边是药房,一边是护卫们的班房,进攻和防御的力量在这里形成了最为和谐的统一。
云九倾大踏步走向玄烈说的那间房,“行,就这儿吧。”
逛街似的步伐走到那间房门口,一把将房门拉开,露出了里面长到惊人的大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