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面面相觑,出身平平的那些人中只有那个叫阿古的少年站了出来,“请问九爷,若是跟着您走,我们以后需要做什么?”
不得不说,他虽然不是所有人中最年长的,但绝对是属于有担当,有胆色的那一挂。
一句话就问出了所有人最想问的问题。
云九倾指了指庄晓梦和玄烈,“和他们一样,先接受训练,而后助我杀敌。
日子会很苦,但我会给你们站着过日子的能力,还有,跟害你们到此地的人清账的能力。
大家自己掂量掂量,吃不了苦的,趁早别来。”
听到这话,不仅是那些出身平平的孩子们,就连世家出身的那些人中的几个人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从获救到现在,两个多月的时间,谢辞渊可没让人白养着他们。
这两个月期间,跟着镇魂军将士们训练、做杂活,但凡是怕受苦的人早就在期间熬不住走了。
能留到现在的,不说多坚韧,起码是有所图的。
而云九倾说会让他们拥有跟害他们的人清账的能力。
心动归心动,他们对自己的敌人心里有数,也就不免多了一些顾虑,“可是九爷,若是害我们的人背后的力量很厉害呢?”
“轻则生意纠葛,倾家荡产,重则派个人过去杀了,很难吗?”
云九倾啧了一声,“你们的家世背景我都了解过了,不会还有哪个倒霉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坑到这里来的吧?”
对于云九倾而言,确切地掌握每一个敌人的动静是只比让自己活下去第二重要的事情。
但是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这种意识。
所以当她这话说完后,对面三十四个人中竟然有不下二十人尴尬地低下了头。
玄烈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宴宁和庄晓梦亦是忍俊不禁。
不过玄烈笑归笑,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九爷,不是所有人都跟您和王爷一样,机智得跟猴儿似的。
这里的很多人在出事之前都觉得自己生活得可温馨、可幸福了呢。
别说是现在了,他们就算真的回到了原来生活的地方,不被律法和流言逼死,也不见得能知道是谁在害他们。”
玄烈这话来得太及时,那些人止不住地猛点头,想以此来证明是人心险恶,而不是他们自己蠢。
云九倾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到底没再打击他们,“罢了,我的人,我负责到底。
想跟我走的,回头把自己的情况登记一下,我来解决。
现在,要跟我走的,站到我身后。”
一共三十四个人,二十六个人走到了云九的身后。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站在他身后的男丁偏多。
剩下的八个人中只有两个男的,剩下的全是女的。
那两个男的小心翼翼地问云九倾,“我们就是奔着宴王留下的,能不能让我们加入镇魂军?”
那几个年轻姑娘也连连点头,“我们也是,我们可以和庄姑娘一样帮将士们浆洗衣服,缝缝补补的,求求您了,让我们留下吧。”
可能是因为云九倾前宴王妃的身份,他们虽然不愿意跟着云九倾走,祈求的话却还是对着云九倾说的。
后者摇了摇头,“镇魂军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你们问宴将军吧。”
她说着,转身看那些决定跟她走的人,“诸位可能不知,我的大本营在穆勒川,一个离此地上千里的地方。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雪下的最大的那几天,你们有一批前辈从北荒徒步四百里到了穆勒川,总共用时十三天。
此地距离穆勒川一千零六十里,但是没落雪,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内,若是抵达不了穆勒川,你们还是要离开的。
这一个月,我只会给你们一人一把匕首,一个医疗包,还有……二十天的口粮,跟我走,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云九倾的话说完,那些人果然面露难色。
“徒步千里,这……这怎么可能?”
“就是啊,还只有二十天的口粮,外加一把刀,你这哪儿是在考验我们,分明是在折磨人。
你不想要我们,直接留我们在这里便是,何苦如此戏耍于我等?”
他们以为云九倾走了两个多月,又特地从北荒回来接他们,就一定会欢欢喜喜地将他们接回去,好生伺候着。
一听云九倾要用如此严苛的方法考验他们,登时老大不乐意。
云九倾也不多话,眼神扫过众人,“千里迢迢来戏耍你们,你们太高估自己了。
你呢,也觉得我在戏耍你?”
云九倾眼睛直视着那个叫阿古的少年,她犹记得小少年明明自己怕得瑟瑟发抖,却还是要提到挡在自己的伙伴们面前的样子。
平心而论,她希望自己的队伍中能多几个这样的人。
那少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您说之前有前辈冒雪徒步四百里到营地,可是真的?”
“如假包换。”
云九倾眼眸沉静地望着少年阿古,“怎么,怕我骗你?”
那少年继续盯着她,“若是我竭尽全力,但没能完成你的条件,又当如何?”
阿古话落,其他人也好奇道:“对啊,如果完不成考验,我们怎么办?”
在鹰巢内虽然也需要训练,但安全有保障,包吃包住,他们其实待得挺惬意的。
跟着云九倾能报仇,一群人都愿意试一试,但如果通不过考验,云九倾那儿去不了,鹰巢又回不来,那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云九倾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故意捣乱,若真的尽力了,但还是不符合我的要求,我会给每人二百两银子做盘缠。
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如有必要,可以为你们安排新的身份。
从此以后,你们忘了在鹰巢还有跟我去穆勒川的事情,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谁若是在外面妄议鹰巢和穆勒川的事情,不管你在哪儿,我必杀之。”
她说完,素手漫不经心地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斩首的动作,随意且散漫,却无端让人想起了她刚才说的那句,“实在不行,就派人杀了,很难吗?”
好像杀人这事儿,对她而言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似的。
明明也没有刻意气势汹汹地吓唬人,却无端让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