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司得冒,做阴使也几百年了,从来兢兢业业,虽然最近几年看多了人间的繁华,有点儿想投胎的念头,做任务有些懈怠,但是绝不会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
他为自己喊冤,又不敢得罪文书大人,文书大人可是路察司面前的大红人,这要是假的,自己不得让对方恨死?
万一扔给自己一个烫手的山芋,死了怎么办?虽然他不怕死,但是却不愿意不明不白的被冤死。
陆察司看了他一眼,朝着门口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出去,片刻又回来了。
“禀告陆察司,汪文书今天没有在职,有人看到他去了奈何桥!”
“他去奈何桥干什么?”陆察司问道。
“小人不知!”
“糟了!他该不会是想投胎去了吧!快去拦住他,务必在他入胎之前抓捕回来!”陆察司眼神阴冷,声音凌冽。
曹言心中一惊,本来想直接去任务的地方找人,又怕错过更确切的消息,他直接闪现朝着奈何桥的地方跑去。
想跑,没门!
曹言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汪与全拿着一个文书从孟婆的前面通过,走向了人道的入口。
他满面笑容,张嘴吞下一颗月亮色的珠子,擦了擦嘴角,感受着全身带着的舒畅,开心的说道:“总算是熬出头了!醉生梦死的日子我来啦!”
他闭上眼睛朝着旋涡中心跳了下去,没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难道拿到“特殊通行证”的投胎会这么安静吗?
也许是吧,毕竟当年拿着“特殊通行证”的人现在都是大人物,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吧?
“汪与全,你可以睁开眼了!”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难道那边的接引还有熟人?不应该啊,我查过今天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才选了这么个时间点的。
他睁开眼,那双带笑的眼睛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如果能看到心脏的话,他那颗完整的心脏瞬间布满裂纹,四分五裂,碎成渣子。
“你怎么在这儿?”他声音颤抖,浑身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挣扎。
“我想你了呗!走吧,判官大人有请!”曹言用尽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出残影了都,终于在他双脚离地,即将碰到旋涡的前一秒捞住了他的脖领子,怕他挣脱衣服,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朝着地上一甩。
“拿下!”
“是!”几个阴差上前用铁链将他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拖着走了。
“为什么抓我?我想投胎了,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们放开我,我不去见大人!放开我!”汪与全本来可以早点投胎的,但是他看好的那家人孕妇今天卯时三刻才生,他去早了接引使者会把他送到别人那里,他没办法,只好这么等着。
“你把胡珊珊骗到哪里去了?”曹言凶狠的问他。
汪与全知道自己可能败露了,喊了几声不喊了,听到曹言的话,他抬起那张快摩擦在地上的脸,看着曹言嗤嗤一笑。
“呵呵呵,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是不是在聚灵山?”曹言直接问,汪与全一愣,然后又笑了,“诈我啊?什么聚灵山?一听就是个好地方,她一个男人婆去那里干什么?见情郎啊?”
曹言眼神狠厉,朝着他的嘴巴狠狠的踢了过去!
一声惨叫声响起,前面的差役回头看了一眼,“曹官,判官还没审呢,下手轻点!”
曹言点头,“我去聚灵山找人,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放心吧曹哥,快去救三三吧!”
曹言看着汪与全咬牙切齿的样子知道自己猜对了,人一闪就不见了。
“曹言,你个王八蛋,珊珊死了也是因为你,谁让她眼里只有你!凭什么?啊~”
“叫你喊!叫你喊,一会儿到了判官大人那里看你还喊不喊了?”
汪与全又挨了两脚,不说话了,不说别的,就凭他私自盖的“特殊通行证”,这次估计都很难善了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汪与全平时斯斯文文的,与人为善,跟谁都能聊两句,但是他其实最看不上的就是曹言,为什么因为胡珊珊喜欢他!
汪与全前世是个书生,文采学识样样出众,人也长得很周正,就是不会哄女人,后来遇到了一个女子,两人恩爱非常,结果后来被女人和外面的奸夫合伙谋杀了,家里的财产也被占了。
死后他才知道,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以骗财为生的,女人最擅长花言巧语,哄骗的他团团转,所以他对话多的女人十分厌恶。
他见到胡珊珊的那天,正好是他当值,陪她一起查阅文档,她打扮的像个男人,头发束起,穿着白色的锦衣,腰上扎着细腻瑞泽的白玉,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女的。
因为她没有喉结,那双手纤细白嫩,跟葱段似得,他借着递书卷的机会曾经不小心触碰过,那感觉跟过电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女人。
他不喜欢打扮的妖艳的女人,她们都是骗子,他也不喜欢话多的女人,她们为了骗人才善于说话,面前的女人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好像总是一副冷漠什么都在乎的样子。
有一次他们走出档案室,听到曹言喊他:“三三!”
她不高兴的回答:“我叫胡珊珊,不是三三,警告你再乱喊我就揍你!”
曹言笑嘻嘻的跟她说:“三三多顺嘴,喊起来多清脆,你不也总叫我老曹吗?”
看着两个人说笑打闹的离开了,汪与全心里记下了,“胡珊珊!名字也很好听,比三三好听!”
从那之后他总是叫她胡阴使,心里叫她胡珊珊,可是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只会盯着档案卷宗看个没完,偶尔问我一句哪个地方哪个年代的卷宗在什么地方,我会很开心的指给他,别的地方不熟,档案我最熟悉了。
为了能总见到她,我接受了那个人的东西,将她需要的档案都藏了起来,这样她才能总是来找,我才能总是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