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正仰头喝酒,听到宗政的话,他“哐”一声将酒瓶墩在桌上。
黑眸沉了沉,他摇摇头,“不行。”
杜陌良纳闷:“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看宗政,这不是厚着脸皮把我姐搞到手了么?再说,你又不是不对人家负责。”
“就是不行。”
因为他试过,不是周沫不同意,是他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韩沉拿起酒瓶,猛灌一口。
杜陌良和宗政面面相觑,完全不懂韩沉。
但韩沉有韩沉的偏执和执拗。
如果他没办法给周沫一个确定的未来,他不会碰周沫。
韩沉喝着闷酒。
杜陌良一把夺过酒瓶,“行了,你的症结所在不就是周小姐?今天又是怎么了?和她吵架了?”
韩沉不说话。
杜陌良:“吵架了就主动给人家道歉,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什么问题过不去呢?”
韩沉捏着酒瓶的手用力,眼睑微垂。
杜陌良拍一把他的肩膀,“再不济,你后天把人带过来,我们帮你想招儿。”
韩沉不解地看向杜陌良。
杜陌良轻笑着解释,“你看我姐和宗政、陆尧澄和闻璐,不都是有人撮合才走在一起的?既然单打独斗搞不定,何不回头看看我们这些朋友呢?好歹大你几岁,有经验不是?”
韩沉垂首,将脸转向一边。
杜陌良见韩沉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说:“你对周小姐到底几个意思?你说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
韩沉撇过头,“不用。”
杜陌良笑容僵住,无奈摇摇头,“你这人,又硬又直,就不能软乎点?”
宗政举杯:“喝酒喝酒,想那么多做什么。”
杜陌良瞪他,“你现在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日子过的漂亮,不用想那么多,考虑过我们这些大龄单身男青年的感受嘛?”
话虽如此,但还是举杯和宗政碰杯。
韩沉也紧随其后。
三人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宗政喝的最多,虽然他酒量最好,但啤的白的一混,也扛不住。
杜陌良勉强能陪得住宗政,但最后也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韩沉最差,三瓶啤酒下肚,人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宗政在酒意涌上来前,给梁东岩打了电话,让他来接韩沉。
没想到杜陌优却回来了,喝酒一事被杜陌优抓了现行。
杜陌优一个人应付不了三个人,遂叫了钟致丞过来帮忙。
翌日。
韩沉一觉醒来,已经一点半。
他去杜陌良家拿手机的时候,杜陌良已经输液回来。
韩沉简单问一句“没事吧”。
杜陌良愣一下,“你竟然还会关心人了?”他捶着脑袋说:“没事,看来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
韩沉也认同。
回到家给手机充电,刚充了百分之五,他便拔掉充电线,给周沫打电话,询问她是否真的走了。
周沫气性很大,语气不善,对于照顾他这件事,她觉着是个麻烦,耽误她休息,让她受累。
韩沉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知道她又累又困,但本能告诉他,他不想她离开。
她想休息,可以,反正在哪里都能休息,他家也可以。
周沫却警告他,今天不许再给她打电话。
韩沉收起手机,热一个三明治,简单吃了早餐。
收拾完厨房往卧室走,路过客房,他突然驻足。
转道走向客房,鬼使神差地打开客房的门。
客房里干干净净,十分整洁,就和没人住过一样。
可昨晚,周沫明明在这里睡过。
她离开的真干脆,果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连厨房的垃圾桶,都空空如也。
韩沉走进去,坐在床上,觉得有点累,人不精神,还没缓过劲儿来,他索性抹身,躺在床上。
床上有铃兰的香气,是她头发的味道。
他翻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脑子里莫名涌现杜陌良之前说的话——“先把人搞到手再说”。
作为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这种想法。
而且这个想法,他十年前就有了。
周沫主动献身,让他内心狂喜,可一时贪欢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他也曾邪恶过,也想过占有她。
可即便那样做了,周沫也并不是那种能轻易回头的人,并且只会让他们互相厌恶,两败俱伤。
而且他再邪恶也没用,再邪恶都没都没周沫邪恶。
他天生坏不起来,更不可能对周沫坏。
一切仿佛进入一个死循环,而他找不到他们之间的出路在哪儿。
在客房迷迷糊糊睡一觉,再醒来,手机早已充满电。
他拔了充电线,简单收拾一番,出门。
湘滨雅丽。
韩沉的车被识别,栏杆自动升起。
一旁岗亭里的保安见到蓝黑色宝马,立即拉开窗户,“先生,怎么今天才回来?昨天周小姐一直在找你。”
韩沉皱眉:“找我?”
保安:“是啊,她把我们几个保安的微信加了个遍,一直在问谁值班,有没有看见你的车,还说要是你来小区,一定告诉她一声。”
韩沉微怔,“谢谢。”
“不客气。”
车子驶进小区,停在周沫家楼下。
韩沉透过车窗往楼上望去。
天没黑,不开灯他也看不出周沫在不在家,想来是在的。
她说她要休息。
韩沉拉开一旁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后,放下少半个车窗。
从裤袋里摸出手机,犹豫片刻,他给周沫发消息:
在家吗?
周沫:在,怎么了?
韩沉:湘滨雅丽?
周沫:嗯,有事?
韩沉:吃饭了吗?
周沫:吃过了。
韩沉:我没吃。
周沫:你吃没吃饭关我什么事?
韩沉没回复,看着聊天记录不自觉衔笑。
还行,至少还愿意搭理他。
一支烟结束,他不再思考,径直推门下车上楼。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周沫正在煮面。
她其实也刚睡醒,韩沉问她吃没吃饭,周沫估计他又要整幺蛾子,直接说“吃过了”,给他怼回去,让他死了整幺蛾子的心。
打开门之后,周沫一愣。
整幺蛾子的人放弃“线上行为”,改线下了。
“你怎么来了?”周沫问。
韩沉嗅了嗅,望向屋内,“你做饭呢?”
周沫顿时脸红,“和你有关系?”
韩沉:“不是说吃过了?”
周沫:“没吃饱,加餐不行?”
韩沉:“正好,我也没吃。”
周沫顿时来了火气,“见拿我当丫鬟使不了,现在又上门蹭吃蹭喝了?”
韩沉越过她,人已经进来。
他回头道:“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