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他们的感情开始的那样简单,为什么到后面,越来越复杂呢?
沈盼企图找到陆之枢不爱自己的证据,可想来想去,都是他重视自己,对自己有感情的证据。
毫无疑问,陆之枢是爱她的。
他们几天前从周沫求婚的宴会上回来后,还有情到浓时的深入交流。
这些都不是假的。
可是……
她明明知道陆之枢爱她,她也知道自己爱陆之枢。
心为什么感觉到这么空洞,这么无助,甚至有点痛呢?
陆之楠说的无非两点:一是在她之前,陆之枢有过两段感情经历;二是陆之枢或许会因为工作原因和他的第二位女朋友有工作上的交集。
然后呢?
沈盼问自己。
陆之楠的话除了让自己更痛心,更愤怒之外,还能怎样?
她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嚷嚷着和陆之枢离婚吧。
那她到底在意什么?
难不成又陷入到了之前,和陆之枢的工作事业分个轻重的牛角尖之中?
不,这次似乎一样。
真正考验她承受能力的时刻来了。
沈盼陡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她一如往常回来那样,换了衣服,然后简单打扫了下房间。
烧了热水后,她舒舒服服洗了澡,还用了自己舍不得用的沐浴精油。
明天不上班,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给自己的皮肤做保养。
她一言不发,按部就班敷面膜、按摩、保养……
仿佛只有把心思都投在这方面,才能让她不胡思乱想,她整个人才能镇定下来。
临睡前,陆之枢发了消息。
说晚上太晚了就不回来了,和邵广林住酒店。
沈盼看着消息,莫名烦躁。
好像眼前的陆之枢比晚上的陆之楠还让人烦躁。
之后,沈盼失眠了……
反正第二天不上班,失眠就失眠吧。
她用被子裹着自己,似乎这样,才觉得安全。
翌日。
沈盼出门购物,家中的生活必需品少了很多,她需要先把眼下的生活问题解决。
没想到刚走出小区,黑色卡宴还安安稳稳停在那儿。
看到沈盼出来,陆之楠下车。
“要去哪儿,送你去。”
“不用,”沈盼懒得理他,闷头往前走。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还在这儿等你?”陆之楠追上她,挡住她去路,“说不定……我在这儿守了一夜呢?”
沈盼没回应,瞪他一眼,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陆之楠不依不饶,又挡住她去路。
沈盼怒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之楠:“陪你。”
沈盼:“少来,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你愿意戏弄谁,随便去戏弄,请别来骚扰我。”
陆之楠笑了:“怎么能说是骚扰呢?我是关心你。陆之枢昨晚没回来,我怕你情绪崩溃,特意在这儿守着。”
沈盼抬眸,只简单扫他一眼,她轻笑道:“你这妆容效果可真好,一晚上了,十几个小时过去,还不晕妆,眼影还能像刚化了没多久一样。那些大牌化妆品就不应该找明星去代言,应该找你去。毕竟你这张脸,抗氧化能力堪比惰性金属,宣传效果一定非同凡响。”
沈盼一语双关,拆穿了陆之楠的谎言的同时,也骂他脸皮厚。
陆之楠自知谎言被戳破,他却一点不慌乱,只笑说:“不管昨晚我在没在,陆之枢一定没回来,不是么?还是……你其实是希望我在这儿等着的?没关系,你可以直说,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在。”
沈盼一点不吃陆之楠这套。
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对爱情抱有幻想,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在面对陆之楠这样虚伪的、狂轰滥炸式的撩拨和追求时,她还有可能动点心。
毕竟陆之楠这张脸,真的很诱惑。
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部的妆容将他的T型区渲染的更深邃神情,配合笑容的柔和,怎么看都是最无懈可击的组合。
可惜,沈盼早已过了少女心的时期。
现在的她,更多的考虑是如何维护自己的婚姻,如何保护自己的感情。
陆之楠的把戏,她从来无感。
“我只需要你离我远一点,”沈盼折身要走。
身后,手突然被陆之楠从后面扯住。
没错,他没拉她胳膊,没拽她手腕,而是直接伸手,牵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扥住。
他的手很凉,非常凉,冰的沈盼一激灵,“你干嘛!”
沈盼想甩掉,陆之楠却死死握住。
她慌张,拼命拉扯。
陆之楠却说:“别动。我也是头一次拉女孩子的手。”
“你疯了吧?”沈盼另一手猛地推一把陆之楠,使了大力气才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喜欢你。”
陆之楠毫不避讳。
沈盼惶恐,紧张,害怕。
她人都在颤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盼真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我是你哥哥的合法妻子,你却跟我说你喜欢我?你这人,究竟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
“没有,”陆之楠坦诚:“我不需要。我说喜欢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介意有他存在,反正他陪着你的时间也不多,不是么?只要他不在,我们可以尽情做我们想做……”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划过。
沈盼的手落在陆之楠的左脸上。
陆之楠左脸歪在一侧。
突然,他笑了。
出声的那种笑,并不轻狂,也没有嘲弄,就是很兴奋很开心的那种笑。
“我的妆,花了吗?”陆之楠突然认真问。
沈盼一时间怔住。
他从口袋里掏出镜子,简单照了照,确认妆容整齐,才合上镜子,又装回口袋里。
“你要介意婚外情,你可以离婚,”陆之楠说:“我都可以。”
可怕。
真可怕。
这是沈盼此时此刻的感受。
一个人连礼义廉耻,人伦纲常都不讲了,才是最可怕的。
这世上,再无约束他的规则。
骂也骂了,说也说了,陆之楠并没有退步的意思,反而更得寸进尺。
沈盼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困难。
“怎么不说话?呆呆地看我做什么?”陆之楠问:“是不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