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不愿意卖东西给李甜甜，她这不只能来百货商店卖东西了么。

    苏暖淡淡扫了一眼，就径直朝男装区走去。

    李甜甜通过镜子，也看见了苏暖。

    她对着自己身上穿的这件红色连衣裙挺满意的，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成功把苏暖给压了下去。

    她决定买下这件裙子，在家里天天穿，艳压群芳。

    “这件多少钱？”

    “15块。”

    李甜甜惊讶道：“什么？一件裙子要15块？”

    “嗯，这可不是普通的布料……”售货员噼里啪啦介绍了一顿，李甜甜听得稀里糊涂，她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她买不起。

    但李甜甜舍不得这件连衣裙，她想起了什么，对售货员说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喂，你先把裙子还回来！”

    售货员追了上去，在男装区把李甜甜给拽住了，“光天化日的，你居然敢抢劫？”

    李甜甜忙不迭解释，“我没带够钱，想要找熟人借钱。”

    熟人·苏暖表情僵硬地环顾了一遍四周，李甜甜说的熟人是她？

    “苏暖，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不借钱给我，我就要被他们误会为抢劫的了。”

    上来就是道德绑架？

    苏暖好看的眉毛微微拧着，说出来的话凉如水，“我不认识她。”

    售货员拽住李甜甜的手更加用力了，她尖着声音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找一个陌生人想要诓骗我？”

    “赶紧把裙子脱下来，要不我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

    李甜甜脸色涨红，狠狠瞪了苏暖一眼，不情不愿当着众人的面把那条裙子脱了下来。

    她里面还穿着衣服，所以并没有裸露，更多的是感到羞辱……

    苏暖和没事人一样，按照记忆中的尺码，给宋春风挑了两身衣服，付了钱就回去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愿意帮我？”李甜甜追了出来，拦在苏暖的前面问道。

    苏暖错过她，从她旁边掠过，扔下一句话，“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就是不想帮你，咋了？”

    李甜甜气得叉腰，在苏暖后面喊道：“我看你就是妒忌我穿那件裙子比你好看！”

    此话一出，路过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没瞎，美丑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苏暖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没镜子的，可以撒泡尿照照看。”

    “你就是坐飞机都追不上我的颜值。”

    在这种时候，自信一点是应该的。

    李甜甜气炸了，“你才丑！”

    “你丑死了！”

    苏暖笑着摇头离开，一点就炸的人，太好对付了。

    剩下的李甜甜独自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最后却是夹着尾巴灰溜溜走的。

    苏暖一回到大院，就发现好几个大婶围在一块在看着什么。

    她抬脚就想走回去，便听见陈秀兰嗔怪道，“这个叫陈小兰的怎么越看越像是写的我？”

    王康妹鄙夷道：“人家住的是筒子楼，你是不是想得有点美？”

    陈秀兰迟疑道：“这……除了我们住的地方不一样，感觉其他地方挺像的。”

    陈好赞同婆婆王康妹的话，“小说里面的陈小兰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有一儿一女，和你的情况一点都不像呀！”

    现实生活中的陈秀兰只是一个机械厂的临时工，遇到淡季有时候半个月都没班上，还有她有两个儿子，没女儿。

    陈秀兰不说话了，小说里的陈小兰家庭成员、工作、居住环境等虽然和她是完全不一样，但说话的语气，和她经历的一些事情都和她好像。

    姚英笑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说明月上海棠写得好，让我们看完就感觉是我们生活中存在的人物。”

    不识字的聂老太忍不住催促儿媳，“别啰嗦了，赶紧往下念。”

    大家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陈秀兰接着念了下去，“正当大家以为屠苏同志要逼婚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今天是来退婚的……”

    “霸气！”

    “爽！”

    “写得好！”

    “这个转折太打脸了！”

    “……”

    “诶呀，怎么就没了，又要等明天了。”

    苏暖看到大家都这么喜欢她的新作，她就放心了。

    她要抓紧把剩下的内容写完，要不到时候去随军，邮寄需要时间，到时候怕是要断更一段时间让读者们好等了。

    苏暖回到家，宋春风还没回来。

    他似乎每天都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她锁上门，进去空间洗了一把脸，就马不停蹄开始写稿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东风报社百姓日报编辑部为了她的新作正在紧急组织一场会议。

    “张主编，我们今天收到好多读者反馈，说没抢到报纸。”

    “是的，你没听错，是没抢到，不是没买到。”

    “我们的工作人员去现场观察了一会，报刊亭前面就和菜市场一样热闹，有些读者在家里附近的报刊亭没买到我们的报纸，专门跑去百货商店那家报刊亭去购买。”

    百货商店的报刊亭是江城最大的报刊亭，那里能买到所有种类的报纸。

    张鸿树若有所思，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发言，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天让江城的印刷厂多印2000份试试看。”

    “若是各个报刊亭反馈回来滞销的比较多的话，我们再调整。”

    “另外小郑你负责调查其他区域的销售情况，及时和我汇报。”

    郑想容应道：“好的，张主编！”

    大家从善起身，各自忙去了。

    张鸿树有点担心加印太多会浪费，毕竟他们今天就已经比往常多加印了五百份。

    郑想容一个下午都在打电话，搜集各个区域百姓日报的销售情况。

    下班之前，郑想容走到张鸿树办公桌前面说道：“张主编，我已经统计完毕，所有区域的销售情况都在这张统计表上面。”

    张鸿树迫不及待，“你给我念一下。”

    “好。”

    郑想容看着单据上面的信息念道：“川渝地区售罄，那边建议加印3000份试试。”

    “云贵售罄！”

    “京津冀售罄！”

    “两广售罄！”

    “湘鄂售罄！”

    “东北三省售罄！”

    “江浙沪售罄！”

    “……”

    “张主编，所有区域，全部售罄！”

    张鸿树震惊得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鸡蛋那么大，他着实没想到月上海棠的新作居然这么受欢迎！

    关键是她的读者不分地区，不分群体，乡下的知识分子和城里的工人都能把她的作品当精神粮食啃。

    张鸿树咽了咽唾沫，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张主编，社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鸿树直觉是和月上海棠有关，便让郑想容和他一块去了东风报社社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