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检查、搜身、简单登记。
花峻等人在举手示意要上交珍贵物资后,就被一个小头目带走了。再回来后,何枝看到有几个持枪警察护送他们回到了一辆做了特殊改装的车上。
至于何枝,则被塞上了一辆卡车。
卡车车厢里挤满了人,所有人胳膊贴着胳膊,腿挨着腿,黑暗闷热的车厢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
何枝的耳边是两个年轻男人在吐槽。
“我去,这简直比早上八点的二号线还挤。我看有些轿车上只有两三个人,甚至有的车上只有一个,为啥不安排我们坐那些车?”
“你就交了两包饼干,你还想坐小轿车。别做梦了。”
“都是人民群众,凭啥被分成三六九等?政府就这么对普通公民的?”吐槽的年轻人愤愤不平:“而且不是说有军队吗?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
“我也觉得奇怪,而且这些警察,拿枪的姿势都不太标准,看起来不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样子。”
十二点整,车队发动前往柳南基地。车厢被黑布蒙住了,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耳边不时传来丧尸的嘶吼声和开枪声。甚至车顶上会有砰砰啪啪的异响,就像是有东西砸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
何枝发现下车之后四周是垒起的高墙,高墙之上,又是被重新加固的电网和尖刺。更多拿枪的人站在外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用冷漠凶狠的目光看着她们这些从卡车上跳下来的人。
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身上没有穿任何制服,有些人的手臂和脖颈上甚至有刺青的纹样。
“看什么看,快走。”何枝被其中一个拿枪的人伸手推了一下。
她踉跄了一下,收回目光随着人流前往为他们准备的宿舍。二十人一个房间,铁架子做的上下床,有一些床上扔着发黄发臭的棉被,空气中一种挥之不去的恶臭。
房间里已经有人在住,看见何枝等人也不吭声,默默干自己的事情。
何枝找到一个在角落里粘鞋的女人,凑过去问:“姐,我们是紫山市过来的。刚到柳南基地什么也不清楚,能不能和我讲讲平时大家都干什么?”
“干什么?”女人的声音发虚,有些冷漠地回答:
“不就是干活。打扫卫生、扛水泥垒墙、烧火做饭。你要是有能耐,你就出去打丧尸,搜物资。没能耐就和我们一样,做这些体力活,在这里住着。”
何枝摩擦一下自己的掌心,从空间里抠出来一块糖,借着袖子的遮掩给女人递过去。
“政府和军队里的人,还有那些大人物,平时都做些什么?”
女人接过糖后,终于抬头正眼瞧了何枝一下。她露出一丝嘲讽的淡笑:“哪里有什么军队和政府……倒是有些人身体会打雷冒火。叫什么来着?异能者?这些人平时倒是潇洒很多,我们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何枝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住不惯这种地方,想换好一点的地方住。如果能在那些大人物身边做事,待遇应该会好一点吧。”
女人说:“我劝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
她想了想,又低声说:“不过如果你是医生、护士或者懂一点类似的东西,可以去西边红屋顶的房子那里报名。管事的说那里有单独的住所,一天还给三个面包。”
何枝道了谢,决定第二天就过去试一试。
花峻几人投靠了柳南基地的势力,待遇想必不会太差。扛水泥、烧火做饭这些事做一辈子,都不会有接近他们的机会。不如去基地的医疗点试一试。只要是人,都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何况在丧尸遍布的末世之中。
然而何枝想错了,她被带进西边的房子之后,才发现那里并不是什么医疗点。
穿着白大褂和防护服的人来来往往,何枝刚换好防护服,就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叫住了。
“你,跟我过来。”
领着何枝进来的男人连忙说,“李博士,小何刚来,还不知道情况呢。先叫其他人吧,我先带她熟悉熟悉。”
李博士竖起眉毛,“其他人?哪儿还有其他人?让你找人,三天找了五个,还没有死的速度快!再这么下去我的研究怎么做?我怎么给蔡老答复?”
“陆佳呢?不是还有她吗?”
“刚死!”
男人冷汗涔涔,“怎么又死了。行,李博士您带她过去吧,多给她讲讲注意事项,现在真不好找人,尤其是这些懂点医疗知识的,您一定要省着点用啊。”
何枝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不对,“不是说做医生助手?为什么还会死人?什么研究?”
男人安慰何枝,“的确是做助手。你放心,只要听李博士的话,按照规定操作,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何枝还想说话,直接被脾气看起来十分暴躁的李博士打断:“快点走吧,后悔也没用。进了这个门,再想出去就只能横着!”
走过一个又一个铁门,何枝被带进了一个用玻璃罩起来的房间。房间里各种各样的实验仪器闪烁着光点,还放着两张手术台。
几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围着手术台打转,时不时操作仪器,或者用笔记录着什么。只有一个人正拿抹布,擦拭着桌子上和地板上溅落的血。
何枝被换好防护服李博士带了进去,其他人扫了一眼后,收回目光。
拿抹布擦桌子的人看见何枝,却微微一愣。这时何枝也凭借他的眼睛认出了对方。
居然是紫山大学里,那个带他们从安置高烧学生教室里出来的娃娃脸老师!
李博士匆匆走进去:“小何,进来。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让你做的不要做。听懂了吗?”
何枝收回目光,应一声后跟着李博士走到了手术台前。
她的目光在接触到手术台上的东西时凝固了。
一张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另一张手术台上,居然绑着一个全身皮肤溃烂,却被解剖得深入彻底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