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宇文桦看着萧云湛淡定的神色,心里微恼,
“那毒喝下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让人神志不清,记忆混乱。”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射向他们的箭上也涂抹了这种毒。”
“可惜~~”宇文桦一脸后悔,“还是让他们逃了出去,早知道应该在酒里和箭上下见血封喉毒。”
毕竟这事是他秘密让人去办的,考虑到下剧毒会引起百官的怀疑,所以才下了这种只影响人神智的毒。
他们打仗的时候神志不清被敌人射中而死,任何人查尸体都看不出异常。
当初就是顾虑太多,不想让他的贤明染上污点,才留下了这么大的祸根。
宇文桦眼眸冷却,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萧云湛。
他更后悔的是,当时没让人把萧云湛打死在宫里。
如果当时萧云湛死了,他肯定会网开一面,不会把萧家女眷送去流放。
萧家女眷一直困在京城,在他眼皮子下面,纵使萧家父子活着,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可惜----
宇文桦越想心里越是难受,那种无尽的后悔,搅的他心脏一阵阵抽痛。
“你这个畜生!”郑芸芸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难怪她男人在黑暗山脉中几年都走不出来,原来他们一直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
她追问再三,萧云超那家伙都不肯定跟她说那几年怎么回事,只说是在森林中迷路了。
郑芸芸都不敢想两个痴傻的人,在危险重重的山林中,怎么熬过那些年的。
只要一细想,她就忍不住心疼的想哭。
姚文红怒瞪着宇文桦,挥着拳头刚想冲上去,就被林怡然拉住了,
“二嫂,别急,问完再打。”
姚文红看着宇文桦那随时要倒下的样子,愤恨的放下了手。
他男人是没疯癫,那是因为云佑一向滴酒不沾,所以才没中招。
她平时没事就爱小酌一杯,但是不管她如何劝云佑,云佑都不肯定喝一口。
直言他身为军师如果迷上喝酒,头脑不清晰,容易出大事。
她男人果然有先见之明,所以逃过一劫。
但是大哥疯癫的那些年真没少受罪。
她对大哥大嫂是十分敬重的,想到大哥因为神志不清被人虐的浑身是伤的样子,她就想一拳打死宇文桦。
她且等着,早早一拳打死宇文桦,岂不是便宜他了。
总要找来一样的药给昏君灌下去,让他也好好感受下疯癫的日子。
“为了害我父兄,你们父子可真是煞费苦心。”萧云湛目光凌厉的看着宇文桦,
“当年南方洪水泛滥,粮食欠收,官员趁机大肆敛财,欺上瞒下,你不去处理,反而有心思去谋害我父兄,当真是一个好皇帝。”
那年南方水患死了上千人,数万人家破人亡。
他当时在京城,亲眼看到还是太子的宇文桦,压下南方水患一事,对水患毫不在意的样子。
“妇人之仁。”宇文桦轻蔑一笑,“南方富裕,区区水患动不了南方的根本。”
再说南方官员趁着水患,让南方富户大量捐钱捐物资,收缴的钱财大部分都上交了国库了。
国库充盈,国家才能稳定,死一些贱民,有什么关系。
自从他的国库空了后,大梁国才是真的风雨飘摇,不然怎么会让萧家这么轻易谋反成功。
想到国库,宇文桦猛地看向萧云湛,
“你的传国玉玺哪来的?国库是不是你们萧家人盗的?”
萧云湛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宇文桦会突然提起这个。
他想到柴元裕递上来的国库登记册,瞬间感觉天塌了。
皇宫穷成这个样子,已经够让他震惊的,没想到国库更空。
萧云湛眼角的余光扫了林怡然一眼。
传国玉玺是然然给他的,那国库应该也在然然手里吧。
当初萧家被抄家流放的前一晚,然然直接把京城给抄家了。
就像他当初在知府书房看到的那一幕一样。
萧云湛抿了抿嘴,冷冷的看向宇文桦,
“堂堂一国之主,自幼周旋在官员之间,潜移默化中学的道义就是把百姓当蝼蚁吗?”
“你如今遭遇的这一切,皆是因为你作孽太多的缘故。”
宇文桦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吼道,
“朕问你,传!国!玉!玺!哪来的?”
萧云湛轻轻一笑,“自然是老天爷赐予朕的。”
“朕是永昌帝,是天命所归,神王钦点的永昌帝。”
“朕不信!!”宇文桦疯狂的摇头,嘶吼着,
“你告诉朕实话,朕把坑害你萧家人的名单全都写给你。”
“注意你的用词,你现在是庶民。”萧云湛扯了扯唇角,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写的名单吗?”
他只是想知道宇文桦是不是给父兄们下毒了,不然依着父兄的能力,不会被困在外面那么久。
元和十三年八月,宇文桦还是太子。
先皇教宇文桦登基的第一课,就是拿他们萧家练手,父子俩真是好谋算。
至于参与坑害萧家的人,那些密折上面,互相狗咬狗写的可比宇文桦说的细致。
说完,萧云湛扫了林怡然几人一眼,
“留口气,父兄们还想见见他。”
当年父兄对宇文桦一片忠心,总要让父兄来见见宇文桦的嘴脸。
“四弟放心。”姚文红点头,“我有分寸。”
萧云湛定定的看了林怡然一眼,唇角微扬,转身往牢房外走去。
他和然然之间,又多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给朕站住!”宇文桦冲着萧云湛背影大喊,眼眸中满是怒火,
“你告诉朕,传国玉玺到底是哪里来的?”
“朕不相信是老天爷赐予的你的,朕才是天子。”
“朕才是老天爷钦定的天子!!”
“萧云湛---”
“.....”
“啪~”姚文红瞅着的死命往外跑的宇文桦,上去给了他一巴掌。
巴掌声在牢房中响起,牢房里瞬间安静了。
宇文桦本就被打的昏昏沉沉的脑袋,哪里还经得起这一巴掌。
他摇晃了两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