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到了。”
马婆子笑呵呵的声音,一下将苏婳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抬眸,已经走到了木屋群的正后中央。
这木屋是单独一座,同前面低矮的一簇木屋呈众星捧月之像,而木屋后,是一个天然横劈的山崖。
从位置上来看,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马婆子推开门,见苏婳立在门口不动,不由又低低笑起,“姑娘赶紧进去吧,阿筝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只待寨主沐浴完,今夜就看你们二人的了……”
“阿筝?二人?”
苏婳面色有一瞬间的龟裂,袖子下攥着药粉的手亦是下意识紧了紧。
这黑风寨寨主玩得也未免太离谱了些。
这是要她备双份药粉,两根锄头的节奏吗!
马婆子见她神色怔怔,嗤嗤笑了声,“这好事成双,姑娘今夜后便会明白。”
说罢,也不再多待,直接从外头将门关上。
苏婳进了门,刚朝里走了两步,便见窗边软榻上倚着一个绛紫色身影。
她赤脚踩在榻上,泼墨般长发慵懒披在肩头,一身绛紫色长裙到脚踝。
露出的脚踝皮肤是带蜜色光泽的小麦色肌肤。
女子软榻前,摆着一个小木桌,桌上依次放着四五个精致的碗碟,其中两碟正是烤得金黄的羊肋排。
烤全羊全身上下最鲜嫩的部位,正是羊肋排。
女子抓起一块羊肋排,一大口肉下去后,又幽幽执起一杯酒,一口肉接着一口酒。
未有半点屈于人下的忧郁,反倒只叫人觉得洒脱豪迈。
“要是饿了就别干看着,过来吃!”
女子拿起一碟羊肋排转头看向苏婳,也正是这一转头,让苏婳忍不住惊艳。
若说魏蒹葭是弱柳扶风的美,覃应弦是娇俏可人的美,那眼前的女子便是攻击性极强的浓颜系长相。
鹅蛋脸,英气眉,双瞳深邃,瞳孔是透彻的烟绯琥珀色,右眼尾一颗赤红色泪痣,抬头看来时,让人没来由得心头一颤。
竟和刀疤脸的红眼边给人的感觉有些莫名相似。
苏婳只看了一瞬,便立即移开视线,“多谢阿筝姑娘好意,我不饿。”
阿筝见苏婳不吃,静静看她一眼,便将羊肋排拿起放自己嘴里三两下啃了个精光。
吃完烤肋排,又喝了小半壶酒,然后,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牛婆子和马婆子恭敬行礼声,“寨主,两位姑娘都已经在屋子里了!”
接着,屋子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一个小山般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婳看着烛火被遮去一片黑影,抬眸朝大门看去,嘴角瞬时一个抽抽,难怪这山叫大黑山,这寨子叫黑风寨,敢情是因为山里面住了个黑大王。
男人瞧着三十岁上下,从头到脚就像是个行走的大型黑色垃圾袋,没有一处不是黑黢黢,若是这屋子没点烛火,只怕都看不清房间里究竟是有人还是没人。
而屋外,马婆子和牛婆子早已经走得远远,完全不敢像在山洞时守在门口。
黑木望向苏婳,绿豆似地眸子猛地一瞪大,浑身就像是燃起一股火,他只想赶紧撕碎她身上的裙裳,压在身下。
男人想到这,着急忙慌朝苏婳招招手,“小美人,快,快过来,让本寨主好好瞧瞧,这世间原来真有这样标志的人儿啊……”
苏婳默了默,余光瞥了眼黑木和阿筝的距离。
袖子下的手里除药粉外,又攥紧了一把锋利的短匕首。
她不知道这个黑大王是不是像刀疤脸一样,都能用眼睛控制人,可依靠眼睛施展的精神控制术,媒介是眼睛,只要她不对上对方的眼睛,这控制术也应该没法实施。
就在她攥着药粉的手要动作时,身后突然响起阿筝歌略带不满的声音。
“寨主大人可真是喜新厌旧,不过三日时间,大人就将阿筝抛到脑后,只顾着疼宠新人了,白费了阿筝一片心思……”
正兴冲冲等着苏婳上前的黑木,听得这话,连忙三两步由到软塌前,黑黢黢的大饼脸上满是讨好,“阿筝说得这是哪里话?本寨主心中可向来最是疼宠阿筝,绝不是喜新厌旧之人。”
苏婳见状,默默收了收手里的药粉,看着黑大王围在阿筝面前滴溜溜转悠。
“当真?”
“自然是真,比真金还真。”
“我可不信。”
“那阿筝要如何才能信?”
“你看着我,认认真真同我说一遍。”
“我黑木同阿筝保证,最是疼宠阿筝,绝不是……”
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声音一顿,苏婳抬头,便见小山似的人猛地往阿筝身上砸去。
而阿筝十分娴熟地跨步躲开,让人活生生砸榻上。
旋即,又冲自个儿招招手,“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