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熬糖和米花糖
作者:陆米蒂   逃荒被丢下,我选择躺平最新章节     
    榨甘蔗的工具也很特别,林秋缘看得一愣一愣一愣的。

    她以前只在一个超级喜欢的隐居山林的阿婆主的视频里看过榨甘蔗熬红糖的视频,人家用的是像石磨一样的石绞,工具超大,还得用牲畜拉才能转动,可惜后面阿婆主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再更新,倒是让人可惜。

    林秋缘在溪江村混了那么久了,似乎没在村里发现这种榨甘蔗的石绞的身影,倒是非常好奇俩表舅到底要怎么榨甘蔗?难不成直接拿石头捶?

    陈二舅爬上阁楼,肩上扛了条“条凳”,手里拽着根“木棍”才小心翼翼地爬下来,陈大舅在楼梯下方接着。

    二人把东西带到后院,提水冲洗干净,将“条凳”和“木棍”一组装,木桶一放,二人抄起甘蔗嘎嘎就是榨。

    这玩意儿不是先前她二舅琢磨半天做出来的吗?当时放在后院的廊下,她还以为是做给冬至玩骑大马的玩具,他们几个孩子没少上去骑来着……

    林秋缘研究了老半天,又竖着耳朵仔细听,才听见陈大舅惊喜地说道,“姑姑,你瞧,这甘蔗床还真好用,就把这杆子往下一压,甘蔗就出水了。省力不说,还轻便嘞!不像咱们老家那石绞子,我推起来都吃力。”

    “可不是?二表弟先前去大牛家刚好看见他们家在用这玩意儿榨甘蔗,观察了一番,跑回来就去找木料,还真让他做出来了,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还直摆手嘞!”

    陈二舅一边塞甘蔗,一边叹道。

    “砍掉的甘蔗尖你们埋土里没有?来年好又发甘蔗……”

    陈氏拿了刀,挑了一根细一点的甘蔗,顺着甘蔗节,砍成若干节甘蔗,正在把甘蔗一端的硬节剃掉,顺势问了一句。

    “埋上了的,我还先撒上一把底肥才埋进去的,叶子我抱去给牛羊啃了……”

    几人话起了家常,陈家和用竹耙把甘蔗渣耙开,林夏至把甘蔗渣装进撮箕里头,一会儿好全端去堆肥坑里沤肥,不能浪费。

    每个娃娃手里都抓着一节甘蔗,陈氏不让他们多吃,就连冬至,只能分到林秋缘那节甘蔗上的一小块,正咂吧着嘴,吃得满嘴流汁。

    说是吃多了甘蔗,嘴巴里面要起燎泡。

    几个娃娃一想到去年啃甘蔗啃多了,满嘴燎泡那痛苦样,就直打哆嗦。

    而且马上就到过年了,要是嘴里有燎泡,可就没法吃其它香东西了,几人老老实实地慢慢啃着手里的一小节甘蔗,咂吧着嘴,回味着甘甜。

    林秋缘叼着甘蔗,满手黏糊糊地,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甘蔗床”。

    说是叫甘蔗床,但其形更像是普通长条凳,凳面微微向前端倾斜,榨汁部位呈圆形,圆周是流汁槽,凳前端有鸭嘴形状的流口,流口有槽与榨汁圆槽相通,以便榨出的蔗汁顺槽流入放在下面的容器,相通部分的上方则是榨架,用来放榨杆。

    凳面上,有一个同榨汁圆槽相配套的圆形榨板,榨板两端连有榨杆,圆榨板和榨杆是由同一根硬木雕凿而成,较短的一端,可以插入压凳上榨架横档,另一端较长,则可以利用杠杆原理压榨甘蔗。

    准备榨汁时,要先取下榨汁板,把长条的甘蔗切成小段,放在圆形榨汁槽上,再把榨汁板上榨汁杆的短端插入榨架的横档下,最后用力地把杆长的一端向下压,便可榨出汁来。

    刚刚榨出来的甘蔗汁浑浊不堪,还微微泛着黄绿色,装在黑红色的木桶中……emmm,看起来感官不是太好,容易让人想到些不太美妙的画面。

    两大捆甘蔗倒是没用多久就榨出来,出汁率也很高,装了满满两大桶。

    朱氏架起了滤豆浆的架子,绑了沥帕,正一瓢瓢地过滤着甘蔗汁,过滤后的汁水明显清亮了不少。

    陈二舅把两桶甘蔗汁挑进灶房,倒入锅中,不多不少,刚好满满一锅。

    柳芸娘守着两个灶室,一个熬糖,一个箜饭,正有条不紊地塞着柴火。

    何氏等锅里的汁水一沸腾,就拿着瓢把面上的浮沫一点点撇去,这倒是个烦人的活计,一出泡就得撇。

    刚开始是黑灰色的浮沫,后逐渐变白色浮沫,最后渐渐地变成了红棕色浮沫,这时候就不能再撇了,甘蔗汁开始泛红,准备糖化。

    几个女人家话着家常,就把饭菜做好了,红糖还在熬着。

    柳幺舅端着碗,被他爹撵去灶房看着火和锅——锅里的甘蔗汁需要不停搅拌,离不开人。

    灶里的火从早到晚没有歇过,直到半夜,陈氏还点着油灯,就着灶里的火星,文火打沙,直到把水糖搅拌起沙,像是豆油膏子似的粘稠后,才倒入陶盆中等凝固定型,熬糖才算差不多完成。

    锅底还黏有水糖,陈氏直接添了半瓢水进去,留着明儿还有大用处,洗了把手,柳外公抬着油灯,陈氏打着哈欠,老夫妻二人才回房歇息。

    次日一大早,几只小馋猫闻着味儿就到了灶房,看见盆里凝固的水糖,激动极了。

    何氏一人切了一小块红糖,把她们撵出了灶房。

    用何氏的话说就是一大早就像一群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耳朵都闹麻了,撵出去耳根子才能清净些。

    陈氏起得晚了些,去灶房找到给她留的饭,几口扒拉完,就去看晾晒的阴米,已经发硬,一撮就散,可以拿来炒米花了!

    花生、瓜子仁和核桃也一并被陈氏翻了出来,准备干炒。

    何氏带着俩儿媳妇负责把炒好后把花生衣和核桃衣吹掉。

    陈氏切了块红糖扔进昨晚加了水的锅里,又抱出装有麦芽糖的罐子,擓了两大勺进锅里后,才吩咐女儿控好两个灶的火。

    陈氏抱出菜油罐子,狠心倒出大半罐子油到锅中,油温烧至六成热,陈氏拿筷子伸进锅中,看到筷头冒泡后,迅速地把已经擀散了的阴米倒进锅中,少量多次地,才把一盆阴米炸成米花,迅速捞起。

    陈氏把备好的料全部加入已经沸腾黏腻的水糖中,手中的锅铲不停地翻炒,最后撒入一把黑芝麻,把锅中的全部料装入一个长方体模具中。

    何氏拿擀面杖快速地把米花糖擀平后,趁着米花糖还是热乎的,快速地拿菜刀把米花糖切块,才放到一旁放凉。

    米花糖整体呈红棕色——水糖瓜子褐红闪亮,花生核桃金黄诱人,芝麻黑白点缀,米花糖晶莹微黄,看着就很诱人。

    水糖的甘甜混着各种浓郁的坚果香以及芝麻的清香,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灶房内,香气交融,甜中带香,让人难以抗拒。

    几个娃娃都口水横流,在灶房外探头探脑。

    林秋缘口里分泌的唾沫是咽了又咽,不由得叹了口气,唾弃道——我真是个大馋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