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我怀疑周淮，可是我真的不觉得周淮那个地位身份会跟一个亡命之徒搅合在一起。
但是，林东不一样，他绝对是扫黑行动里的漏网之鱼。据说看一个地方的恶势力，你只要看看当地的矿山，娱乐业的老板，就清楚明了了。
他有矿山，有沙场，有文州最好的KtV夜店，你说他是善良老实的本分人，鬼都不信啊！
他绝对有杀我的理由。他还和盈宇药业利益相关。
同时杀了我和秋盈，既出了恶气，还顺带获益匪浅，一箭双雕！吴克杰毫无顾忌的玩法，明显就是没有打算隐瞒身份，说白了，杀死我和秋盈的凶手暴露出来，猜测的矛头会直指蔡倩，因为我和秋盈本来就被她指控为当代的潘金莲和西门庆。又死在一间房子里，很容易让人猜测买凶杀人的是蔡倩！
吴克杰臭名昭着，蔡倩肯定也会被诟病。
作为蔡倩的前夫林东，当年离婚，只能回到真庙乡下，肯定是有更狠的男人压迫，我就不信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和，你要说前夫哥没有怨气不合理。这样一算下来，就是一举三得........
狗日的林东，你好好的蹦跶吧........
当晚上，给我做笔录做得很晚。每一个细节都要交待得很详细，我当然是配合........
.........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来到了秋盈的病房，她的脸色很苍白。她不是什么怪物！她一样会害怕，会慌不择路，失去理智。唯独面对我，她很勇敢，很有章法，冷静得可怕得像个怪物.......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看了一眼，我就转身离开了。
我彻底毁了她的生活，如今，她也彻底的毁了我的生活！
........
英罗县的这个矿山，其实比林东那座山的位置要好。不是在群山之中，距离国道不过两公里。而且一路都还算平坦，林东那座山则是要绕过一座山，还要爬到山顶。
这座山挖掘的已经有些年头了，一座山已经挖了差不多一半，所以这座矿山一点都不险峻。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山上烟雾缭绕。心境好的时候，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仙境。
可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压抑......
我通过张胜找了个人要到了这座矿山老板的电话。约好了今天在这里谈下。
老板姓孙。胖胖乎乎的。很是有喜感。
第一眼看人都不准。起码能霸占这座山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可笑的人呢？
他看到我下车，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主动伸出富态的手，“江总是吧？欢迎来到三英矿做客！”
“孙总好！”
“走，走，办公室里聊，这里有点冷了。马上要下雨了.......”
英罗是山区，还吧要高个好几百米。这里下雨下雪，文州可能还是晴空万里。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板房，看起来也很是有些年头，破旧得，有些地方都生了锈。
我这才发现这里很安静。跟林东矿山的熙攘吵闹截然不同。
再看看远处那堆积得有如小山一样的石子堆，窥一叶之全豹，当下的市场确实不好。
孙老板带着我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的布置还算可以，地板是新铺的，沙发是真皮的。树根茶台占据了狭小办公室一半，但是这个茶台确实很漂亮。虬须分明，纹路温润。
孙老板开始烧水，笑吟吟的问，“听说江总你是胜哥的朋友？”
我不确定他跟张胜是什么关系，只好含糊的回答，“算是吧！”
“那年我刚搞这个矿山的时候，不知道深浅跑去文州工地跑业务，要不是我有个远房侄子跟胜哥的一个徒弟关系不错，差点挨打！说起来，我还欠胜哥一个人情呢！”
早些年的建筑市场所有的建材供应都是洪三毛垄断的，那个时候孙老板冒失的想要抢生意，确实会挨打。
我没有回答，因为跟我关系不大。早知道他跟张胜有这样的渊源，我就把张胜也带过来了。
他给我倒了杯茶，“来尝尝我们这山上采的野茶，绝对没有任何农药残留。”
我没有着急喝，“谈正事吧！我今天比较忙！”
“好！好！听我那远方的侄子说，江总想要买点石子。不知道江总要多少呢？”
“取决于价格吧！价格便宜，就多要点！”
“多要点是多少呢？”
我指指外面那座石子山，“那么多的........”
他一愣，“那可是将近十万方啊.......”
我笑笑，“我还没说完，十个那么多的！”
他胖乎乎的脸瞬间紧在一起，“江总，别开玩笑了！百万方石子，哪里的工程要得了这么多？据我所知，文州也就新建的长江大桥用得了这么多石子，但是那个工地订单已经被鸣凤山石矿的林东签下了。”
我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就是觉得石子这个东西，是大自然的馈赠不可再生！我看好它的前景！想囤起来！就像是买期货！赌它的价格未来一定会涨！孙老板，你也是生意人，也知道当下的环境。确实没有什么好投资！手里的闲钱放着也是放着，赌一把呗！反正不会亏！”
孙老板恭维的竖起大拇指，“有眼光！江总，大手笔！”
我笑笑，“当然！就是有这么个想法，所以来找孙总你谈谈。要是价格合适，当然可以继续谈！价格不合适，那我就喝完这杯茶走人！”
我虽然没有谈过生意，但是我总是知道若是表现得太急切，好像非卖不可的态度，对于议价就会处在被动。
孙老板瞬间眉开眼笑，“江总，你这话说的！你既然是胜哥的朋友，那价格当然是最优惠！”
来之前我通过一些渠道，知道这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已经停产一个多月了。外面那座石子山已经充分证明了，眼前的这个孙总，比我急！
我也不废话，“运到文州，多少钱一立方吧，爽快点！”
“85！我平时的出厂价都是87！”
鹞子哥跟大桥甲方签订的合同也是85一立方。
胖子孙老板补充道：“江总，你应该打听过。鸣凤山运到大桥那里的价格是84。我这里运到文州，比鸣凤山到文州远二十公里。这运费每立方至少要多五块钱。够意思吧！”
其实吧，这里面的账吧，我真的不会算。但是我就知道一点，你漫天要价，我就地还钱！
于是，皱眉，“八十！”
胖子孙老板脸色如常，笑笑，“江总，喝茶！我马上安排人搞点山里的野味，中午在这吃顿便饭！生意不成仁义在。八十肯定是搞不了！虽然我这里的成本是比林东那里低！可是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利润。每年的矿产资源方是有据可查的，人工费用运输费用那都是透明的！”
“江总一看也是个爽快人。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的成本核算下来，到文州是83。因为江总是量大，一立方我就挣两块钱，不过份吧！这么大的摊子，不挣点钱怎么应付上上下下这个部门，那个地方的打点费，说了你也有可能不信！我也懒得说！要按照你说的价格，我得赔钱！”
他说他的。我听我的。在商言商，谁还不是个奸商。
我只是笑笑，“孙总，成本这个东西是可以控制的！开源节流也好，压榨司机也罢，你比我门清！现在这个局势，你要算的不是你挣多少钱。而是你要少亏多少钱！你看看都积压成山了，那么多钱都压在那里。不变现的话，每天的利息得亏多少？”
孙胖子确实是个老生意人，“江总说得很对！现在确实很不景气！可是江总你这样的外行都知道石头这玩意不可再生。都觉得他的前景很好，来投资囤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啊！现在是积压成山了，到了明年随便涨个一块两块的，你说的利息不就出来了吗？”
我笑笑，“野茶的滋味确实很好！我再喝一杯，喝完我就走！就不麻烦打扰孙总了！”
孙胖子含笑给我倒了一杯茶，“江总，说实话。百万吨那可是将近一个亿。我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开玩笑呢！”
他确实比我急。我所谓的闲钱囤货，只是不想暴露我的真实目的，编造的一个谎言。他在这一行浸淫这么久，没点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感知，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未来是个什么样子，他比我更清楚。
我笑笑，“今天价格要是谈拢了，条件谈好了！现在就签合同，我明天直接先给你打一千万预付款！”
他的眯眯眼瞬间睁大，“真的？”
“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跟开玩笑？我脑子有问题嘛？”
孙胖子明显心动了，攥着茶壶开始寻思了一会，然后很真诚的跟我说道：“江总，八十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赚钱，你也不能让我赔钱。石子这个玩意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就两大块，一个是石子的成本，一个是运输的成本。石子的成本我可以搞下来一块每立方。运输呢，也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压榨一块钱每立方。这样算下来，我可以给你83一立方！我是诚心想做这笔生意！”
他已经被我折服了。确实看得出来是满满的诚心。
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杯，“这样吧，孙总这么有诚心。我也表示下我的诚意。我加一块，81！”
孙总是老江湖，笑笑，“江总，你的心理价位是82。如果你够爽快的话，我也爽快一把！但是，我必须声明，这就是我的心理价格的极限。一分钱我都不让了！”
我寻思了下，“你说的82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个先提条件！”
“江总你说！”
“合同里必须注明，你这座矿山的石头，只能卖给我公司！等于是我公司独家买断了你这座矿山的未来三个月的所有产量。这个产量是一百万立方！”
他惊呼，“江总，你怎么要得这么急？”
“因为我觉得过完年就会涨价啊！”
他开始皱眉，估计是在盘算，“库存有差不多二十万方，八十万方........八十万方........那就算是加班加点，也得四个月啊........”
我也想了想，“四个月！四个月就四个月！我也不难为你。但是你得保证平均每天至少九千立方的石子运到我在文州指定的地点！还有，其中的一半，至少有五十万吨要运到武州，就是过个桥，不超过五公里。”
桥梁是两边一同施工的。进度一样的话，两边需要的石头是对半开的。
孙胖子又开始思考了下，“运到武州的那一半得加一块五每立方！确定不超过五公里！超过了还得加钱！过桥费得你出！”
这个要求不过分。运距远了，司机也是要加钱的。多五公里就多几十块钱的油钱！
“过桥费是多少？”
“25！”
“好！但是丑话得说说在前头，这么大的运输量，你组织得起来这么大的运力吗？”
现在上路的大货车，撑死了一车二十立方。多了路政的就该罚款了。这里到文州一百公里，一辆车撑死了一天跑三趟。意味着至少要组织一百五十辆大货车，日夜不停的跑........
“车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干了这么多年。运输的车队别说一百五十辆，就是一千五百辆，我也能给你组织来！只要钱到位！所以，这个价格可是概不赊账的！”
“这么说吧！一会我们合同一签订。我明天晚上零点之前，我会给你们打款一千万！然后明天开始你就开始发货。等这一千万的石头拉完了！接下来的货款就是一个礼拜一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