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审讯室里,灯光昏黄而压抑,气氛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周永安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徐长江,那眼神像是要穿透他的灵魂,却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徐长江则如坐针毡,双眼低垂,下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脑海中思绪纷乱,一方面对周永安满怀感激,一方面又纠结于该从何处开始讲述自己那错综复杂的事情,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书记,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这次,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徐长江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与疲惫。
周永安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他,缓缓开口:“嗯。那好,我就问你,张春生家的那件武将铠甲是谁索要的?张春明到底是因何罪状被判死刑的?”
徐长江听到这两个问题,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懊悔,长叹一口气道:“哎,这也是我的报应啊。这件事是这样的……”
此时,在另一处的马慧,正站在自己休息室里,握着手机,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喂,舅舅,我们这边出了点事情。”
电话那头的许正阳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怎么了?你们出发前我不是都给你们叮嘱过了吗?”
马慧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语速很快地说道:“卢子东擅自行动,把青竹县的党委书记徐长江的儿子给绑架了,周书记已经将他们几个男的全部扣下了。”
许正阳猛地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怒容,大声呵斥道:“这个混蛋,我给他说得清清楚楚,他还是这么蠢!”随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问道:“你想怎么解决啊?慧慧。”
马慧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阴森冰冷,咬着牙说道:“舅舅,他已经出事,没有必要保他了,他说的太多了。”
许正阳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嗯,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记住不能留下把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知道了,舅舅。那我先忙去了。”马慧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许正阳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前方,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办公室门外,提高声音喊道:“王亚男。”
“到!”门口一直笔直站立、待命的年轻男子迅速应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办公室,恭敬地说道:“书记。”
许正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向王亚男,面无表情地说道:“嗯,你准备一下去临市,你按照这个行事。”
王亚男双手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微微鞠躬,说道:“是,我立刻准备动身。”然后转身,步伐匆匆地离开办公室。许正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三个小时后,第二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汪小龙神色匆匆地走进来,目光径直投向徐长江,声音略显急促地说道:“周书记,找到了!徐明明在西郊那片烂尾楼里被发现了。”
周永安微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回应道:“嗯,感谢汪主任,你们对卢子东他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汪小龙微微挺直了腰板,表情严肃而认真,如实汇报:“这个我已经上报了书记,他已经派人来了,我们只需要按照审讯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嗯,那这边先这样吧。”周永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文件袋,递给汪小龙,“这是案件的宗卷。”随后,他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递过去的同时说道:“这是我们审讯的录音笔。”说完,周永安稳稳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赖文才见状,立刻紧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了审讯室。
汪小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纪委人员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把徐长江架回他自己的房间吧。”纪委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一左一右架起徐长江,徐长江微微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被带出了第二审讯室。
“你们还是把我放了,要不回到京都后,你们就不怕我找你们算后账吗?”卢子东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眼神中满是挑衅,死死地盯着休息室里的方辉。
方辉不屑地冷哼一声:“哼,就你啊,能不能回到京都还两说,你知道你的事情我们已经上报了总部。”他双手抱在胸前,表情镇定,丝毫不为卢子东的威胁所动。
“你们这是?”卢子东听到方辉的话后,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立刻坐直身子,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瞪着方辉说道:“你们真是找死?”
方辉淡淡地瞥了一眼嚣张的卢子东,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移开了视线,心里想着这号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们休息一会吧,我们来换你们。”张琳带着邵明珠走进休息室,脸上带着看似关切的笑容,对着方辉和赵文明说道:“看你们很辛苦,我们申请来看管他的。”
“嗯,”赵长军看着两人,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犯起了嘀咕,他手指有些迟疑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找到汪小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方辉则是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说道:“我们没有接到通知啊?”
“这个还要有通知吗?”邵明珠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走到卢子东的一侧,眼睛像审视犯人一样看了看他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些什么。
“你们还是先出去,我们打电话询问一下。”方辉语气坚定,对着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你们也太小心了吧,我们虽然和卢主任一起来的,但是我们也是中纪委的同事,你们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走,邵明珠。”张琳故作气愤地提高了音量,脸颊涨得通红,转身佯装生气地离开这个房间,邵明珠也心领神会,跟着她快步走出,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屋里的人。
“你说她们真是来帮我们看管卢主任的吗?”方辉等他们离开后,迅速转身看向正在打电话的赵长军,眼神里充满了疑虑。
“我想不是来帮我们的。”赵长军听着手机里的盲音,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神色凝重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卢子东的头像是失去支撑一般向一边歪去。
“嗯,卢主任怎么不骂了?”方辉下意识地看向卢子东的方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坏了,卢主任出事了?”方辉眼睛瞪大,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右手颤抖着放在卢子东的鼻下试着他的呼吸,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喊道:“你赶快通知汪主任,说卢子东没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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