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大殿上。

    “方戟太子今日这般匆匆赶来，可有何要事吗？”南宫志道。

    “前几日我遇到一女子，心动不已。”方戟回答道。

    “哦，能让方戟太子看上的女子，定然不凡。”

    “后来才打听得知那是秦右丞相的孙女秦舞。”

    “哦，原来是秦舞，算起来也管朕叫一声姑父。那孩子确实是不错。”

    两人都是打太极的高手。方戟是想让南宫志主动提出来撤回之前的联姻，将联姻的对象换成秦舞。

    南宫志忍了几天，正想着如何如何将牡丹替换。这正巧了，方戟来主动说起了秦舞。好在之前的事没有走漏风声，不然毅国肯定会以此事作为要挟。要是自己很爽快就答应了，毅国定会认为这其中有猫腻。

    “皇上，我国愿意与南月结秦晋之好，修百年和睦。但我希望能娶秦舞姑娘为妻。”

    “这怕是不太好吧。毕竟之前已经定下了牡丹公主。虽说她是将军的女儿，但那也是先皇亲封的公主。方戟太子这样做未免也太不把我南月放在眼里了？”南宫志语气有些微怒。

    “皇上，我没有这个意思。牡丹公主自然是好，可我心里却已经有了秦舞姑娘，就算娶了牡丹公主，也不能给牡丹公主幸福。虽说是两国联姻，但我也不能毁了牡丹公主一辈子的幸福。况且，皇上不是也说了秦舞姑娘算起来也是皇上的侄女，说得上是皇亲了，我娶她并不影响两国结盟。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既不耽误牡丹公主的幸福，又能增进两国的友谊。”

    “朕乃是南月国君，一言一行乃代表了南月。朕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皇上，这是成人之美，怎么能是出尔反尔呢？”

    “朕若真这么做了，他日岂不叫天下人笑话？联姻之事既然之前已经定下来了，那便不好再更改了。”

    “若是皇上答应，我毅国愿意每年向南月进贡良驹千匹，白银五百万两。若是皇上不愿意，我也不想耽误牡丹公主的一生，只好回去如实禀报我父皇了。”

    方戟提出的条件听起来不算优厚，但仔细算起来，却也是不错的条件。每年一千匹毅国良驹，十年就是一万，白银十年就是五千万。而南月付出的只是只需要换一个联姻对象。对于南宫志来说，这正是他想要的。毕竟牡丹怎么也不可能嫁到毅国去了。既然毅国同意换成秦舞，这才真是两全其美。

    “为了两国百年之好，朕便答应你这个条件。也希望方戟太子能说到做到。朕会封秦舞为郡主，这样在名分上倒也是配得上方戟太子了。”南宫志虽然心里满意，但语气中还是颇为不乐意。

    “谢皇上成全。”方戟行礼感谢，嘴角带着微笑。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黄道吉日，秦舞身着大红的华丽嫁衣，以公主的礼节与方戟太子联姻。当日就随着方戟的部队，由着送亲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过了没多久，宫里就传出四皇子南宫泽凯与牡丹公主两情相悦，即将大婚的消息。

    五王府花园里

    南宫墨、宝儿、慕言霜、清风清雨都在，当然还有一个不被待见的牡丹公主。

    “若是与雪儿无关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南宫墨冰冷道，面容有些憔悴。

    “墨哥哥，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原谅我吗？”牡丹语气有些哀求。

    “若是不想说，还请牡丹公主回宫吧。”

    “墨哥哥，牡丹就要就要嫁人了。墨哥哥就不想与牡丹多说几句话吗？”

    南宫墨看着她，目光冰冷而疏离。

    “墨哥哥，牡丹不想嫁人，牡丹只想陪着你呀！”

    南宫墨看了一眼宝儿，转身道：“清风，送公主回宫。”

    “公主，请吧。别让属下为难。”清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牡丹没有理会清风：“墨哥哥，牡丹不想嫁。若是……若是没有慕言雪，你会阻止这场婚姻吗？”

    “不会。”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牡丹跌到了谷底。没有慕言雪，墨哥哥都不会阻止这场婚姻，原来墨哥哥心里从未有过我。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心里一辈子有我，就算是恨也好。

    “慕言雪她死了。墨哥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她了。”牡丹突然声嘶力竭的喊道。

    她死了这三个字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宝儿怒道：“你休要乱说，我娘亲不会死。”

    “我没乱说，人是我派去的。本来只想杀了你娘，可是没想到她那天留宿在慕家。只好将她慕家两老都杀了，还有那两个侍女，都死了，我亲眼看到他们死的。”牡丹又看向了南宫墨又说到：“还有慕言雪，是我亲手给她喂的滑胎药。也是我派人将她扔下万渊崖的，我亲眼看到她被杀手扔下去。墨哥哥，你不是说只爱她一人吗？现在她死了，我看你要爱谁去？哈哈哈哈。”说完牡丹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万渊崖，离云城不远。却是南月国内人人害怕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万渊崖有多深，因为下去过的人从来就没有生还的。换句话说就是去过万渊崖的人没有活着的。所以没人知道万渊崖到底有多深，只知道从万渊崖掉下去的，绝对不可能还活着。所以南月一直流传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一进万渊不回头，千呼万唤不留音。这是说万渊崖下去了就回不了头，即使大呼救命也没人听得到。

    第二句是求死者只跳万渊，求生者不进万渊。这是说真正想死的都直接去了万渊崖跳崖，而那些哭闹说要死的都是不想真死的。因为一但跳下万渊崖就真的死了。

    南宫墨缓缓的转过身，就死神一般盯着牡丹，声音冷侧心扉：“你真的杀了她？”

    牡丹苦笑道：“是啊，我真的杀了她，杀了她的父母，还杀了你和她腹中的孩子。墨哥哥我好开心，她终于死了。”

    慕言霜很愤怒，没想到这一切真的是牡丹公主做的。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真的就能恨到杀人以及杀人全家？甚至连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过？

    “你真是个疯子。”

    “我就是疯了，从墨哥哥娶了慕言雪那一刻就疯了。从墨哥哥赶我出王府那一刻我就疯了。”

    “你走吧！”南宫墨冷冷一句，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平淡得像水。

    牡丹诧异：“墨哥哥，你原谅我了吗？”

    “雪儿和孩子的命就当还你父亲的照拂之恩托孤之情，从此，本王与你和你父亲也便两不相欠了。本王不会恨你，但本王也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欠的是雪儿的，要原谅你的也是雪儿。”

    墨哥哥说什么？说我欠的是慕言雪的，他不恨我。要原谅我也是慕言雪来原谅我。要一个死人原谅自己？

    即使是恨，墨哥哥的心中都不愿意留下自己一丝的存在，撇得一干二净。那她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呵呵，真是可笑。

    牡丹最后失落的跌跌撞撞的回了皇宫。

    是夜，书房中南宫墨盯着那护心钻：雪儿，你真的就离开我了吗？

    “噗……”

    南宫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陪在一旁的清风连忙关心的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无碍。”

    “王爷，属下这就去查牡丹公主的话是否属实。可能这只是牡丹公主随口撒谎故意离间王爷和王妃的。”清风劝到。

    “不用了，此事不假。冷月传来消息，万渊崖附近的破庙里，常住在那里的乞丐躲看到一辆马车上被推下去了一个女人，与雪儿那日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王爷……”

    清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南宫墨，让他杀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可这安慰人，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

    “你下去吧。”南宫墨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

    “是。”清风不敢说出王爷请节哀的话。他明白自己主子已经很难受了，何苦又要这么明晃晃的再提醒他王妃真的已经死了呢。

    宝儿依偎在慕言霜的怀里，双眼通红哭得肝肠寸断。

    慕言霜眼睛也红红的，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之前她相信大姐还活着，可现在却告诉她大姐真的不在了。万渊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别的地方，她还可以相信有那么一线生机。

    只是可怜宝儿才六岁，好不容易找到亲爹，现在亲娘又没了。

    “小姨，我要给娘亲报仇。”宝儿哭着说。

    “宝儿，别乱想。你还这么小，大姐希望的只是你健康平安长大。况且她是公主，你要怎样报仇？难道你要让大姐死不瞑目吗？”

    “小姨，她杀了娘亲，她杀了娘亲。”

    “宝儿，她纵然杀了大姐，我们却没有任何证据。若是有证据王爷肯定早就替大姐报仇了。难道你忘记大姐平时怎么教你的了吗？你要辜负大姐的心意吗？”

    宝儿脑中想起慕言雪曾经说的话：宝儿，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虽然娘亲想让你更懂事更厉害，但你也只是个小孩子。

    他是小孩，不能做大人做的事。所以他不能出面为娘亲报仇。这一刻，他好希望自己是个大人，这样就可以替娘亲报仇了。

    “小姨，呜呜……我好想娘亲。”

    慕言霜只好温柔的摸着宝儿的脑袋，安慰道：“宝儿乖，不哭了。大姐若还在，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二哥和二虎哥在边关肯定还不知道此事，宝儿你一会儿写封信告诉你舅舅们吧。”

    “嗯。”宝儿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