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把女仆叫过来，面色如常地点了几样小菜。
“天气寒冷，我喜欢吃烫一点的，麻烦厨师长给菜碟子加个保温罩。”
主厨脸上还挂着一丝怀疑。
他点点头，目光狠厉地瞪了旁边的学徒一眼，“都听清楚了，等会给客人上菜的时候别弄错了！”
学徒木讷地点头，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姜沁拉着女仆从备菜间出来。
“我们去甲板上走一走！”
女仆一脸不情愿，“外面风很大，而且很冷，姜小姐穿得那么少，出去会着凉的！”
姜沁身上除了一件薄羊毛衫，外面只披了一件风衣。
当着女仆的面，姜沁从空间里摸出一件长款羽绒服披在外面。
“这样可以了吧？”
还贴心地也给女仆准备了一件。
小姑娘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呼——呼——”
甲板上海风呼啸，小姑娘白着一张小脸，等待姜沁问话。
她知道姜沁为什么选择这里，这里的风声足够大，可以让一些监控暂时失去效力。
“你叫什么名字？”
姜沁背靠着银白色的栏杆，微笑地看着女孩。
“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我是9号。”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酒吧，葡萄酒的酒。”
小酒眼睛一亮，轻轻点了点头。
“备菜间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学徒不是人类，对吧？”
小酒偷偷往船舱方向瞄了一眼，脑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你不方便说话？”
又是点头。
“不可能因为监控，难道是‘禁忌词’？”
大家族向来喜欢拿捏下人，古时候喜欢用卖身契作为要挟，到了现代，开始使用各种科技手段，“禁忌词”就是其中一种。
被限制的人说出某种特定的词语组成，将会触发体内的某种的装置，后果一般是中毒或晕厥，严重的直接狗带。
小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眼眶中已蓄满泪水。
猜对了一半！
姜沁想起白家兄妹。
如果族岛也有黑科技，那么仆人身体里藏有微型监控器就不奇怪了。
“监控在你的身体里面！”
小酒眼底的泪水马上就要溢出来了，但她倔强地昂着头，只有下巴微微往里缩了缩。
姜沁从空间里兑换出一枚【异物清除胶囊（消化型）】。
小酒眼睛猛地一亮！
她见过这种东西，而且很需要它！
姜沁离开栏杆站直，跟小酒交换了一个位置，用身体挡住来自船舱方向的视线。
她们假意握手，把胶囊传递了过去。
小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面朝大海，毫不犹豫的吞下姜沁送给她的清除胶囊。
姜沁挑眉，“就这么信任我？”
“当然。”
小酒终于说话了，“我别无选择。”
姜沁又说，“清除需要一个小时，这段时间还是谨慎一些，尽量不要触犯禁忌。”
小酒点点头。
姜沁站到小酒身旁，和她一起面朝大海，装作一起欣赏海景的样子。
“一个小时过后，我会跟周管家申请，让你24小时陪着我。”
“这样一来，就算管家或者长老想为难你，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放过你。”
“至少在船上这段时间，你是安全的。”
小酒侧头，眼底的情绪非常复杂，“我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恨你。”
“如果不是你，我可以继续做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小透明，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跟你捆绑在一起。”
姜沁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无似有的笑意，“你真的这么想？”
游轮上到处都是监控，就算听不到声音，两人的举止行动早已落入有心人眼中。
小酒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这一趟旅程过后，你觉得岛上那些大人物会放任游轮上的船员继续活着？”
姜沁这句话有一半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从古至今，大家族把族内子弟外放出去，为的是给自己家族谋福利，很少有以继承权作为诱饵，把人再次招回来的。
一旦召回，都是为了最高的那个位置。
码头那场试炼就是预演，宋时雨和沈暮安上岛之后肯定要动武，很可能要斗个你死我活。
成王败寇！
一旦胜利者当选，到了那个位置，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大概率要全部陪葬！
在大家族里做了那么久的仆人，小酒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女，她知道姜沁说的都是实话。
前后都是死路，挑一条生还机率大一些的，只是求生本能。
眼前这个女人能在码头比试中轻松胜出，明显有几分本事，很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
小酒一咬牙，“你问吧，但我暂时只能点头或者摇头。”
“可以。”
姜沁开始提问。
“周管家说过，游轮上客人与职员的配比是1：5，也就是说，船上至少有25名工作人员。我想知道，像厨房学徒那样的非人类有多少名？”
“答案是不是一半以上，那些不用直接接触客人的职员全都是？”
小酒点点头。
“他们似乎不会说话，是变异生物吗？”
小酒摇头。
姜沁想了想，“仿生人？”
小酒用力点头。
姜沁恍然大悟，原来是仿生人啊！
看样子，她在码头仓库里遇到那些冷冰冰的影子袭击者也是仿生人。
力量型仿生人需要高能驱动，为了防止自燃，体温必然不能太高。
码头上的疑惑解开了。
姜沁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面色沉静，“游轮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啊！茶水间的冰箱是不是连接着一个特殊的空间？”
小酒眼底露了一丝讶异。
转念一想，姜沁能够凭空拿出两套羽绒服，肯定随身带着能够附着空间的特殊物品，猜到冰箱的秘密很合情合理。
姜沁从小酒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族岛还真是一个虎狼之地！”
“我想知道岛上的科技到底发展到哪一步，是不是比远亮科技还要先进许多？”
“远亮科技？”
“你没有听说过？”
小酒想了想，先是摇头，然后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之间无法开口。
姜沁笑了，“有点复杂，不好解释是吗？”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吃完这顿饭，你就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