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漪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孟姨娘面前,轻轻扶起她,微笑道:“孟姨娘真是关心谢云策,令人感动。那么,孟姨娘可否告知,为何要干涉黄副统领的教学事宜呢?”
孟姨娘略显尴尬,但仍强作镇定,回答道:“回大人,谢云策终究只是个孩子。我担心他承受不住黄副统领严厉的教学,影响到他的身心健康。再者,我也担心他因此而对府上心生不满。”
顾知漪轻轻一笑,道:“孟姨娘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谢云策并非寻常孩子。他自幼便经历磨难,心智成熟,非同一般。黄副统领的教学方法,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磨砺。孟姨娘,你觉得呢?”
孟姨娘语塞,不知如何回应。顾知漪又道:“孟姨娘,你在府上多年,应该知道,宁国公府的教育宗旨是培养出类拔萃的人才。谢云策天资聪颖,若能在黄副统领的指导下,必定能更上一层楼。你说,我们岂能因为一时的担忧,而耽误了他的前程呢?”
孟姨娘听后,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但仍有些不甘心地问:“那黄副统领的教学方法,真的适合谢云策吗?”
顾知漪微微一笑,道:“孟姨娘,您觉得黄副统领的教学方法有问题,那你觉得怎样的教学方法才适合谢云策呢?”
孟姨娘一时语塞,她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顾知漪又道:“其实,教学方法并无绝对的好坏,关键在于是否适合学生。黄副统领的教学方法虽然严厉,但他的用心是好的。孟姨娘,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谢云策一个机会,让他自己去感受、去适应呢?”
顾知漪眉头微微一皱,她缓缓开口:“孟姨娘,你不懂儿女的教养问题。性格的磨练远比一时的成绩来得重要。我建议,将你的两个儿子三少爷谢云杰和四少爷谢云轩送去国子监读书。”
孟姨娘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忧虑。她紧紧地抓住顾知漪的衣袖,哀求道:“顾知漪,求你开恩,不要夺走我的儿子,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
顾知漪轻轻拂去孟姨娘的手,语气坚定却温和:“孟姨娘,我只是建议他们去国子监读书,并没有夺走他们的意思。国子监是我国最高学府,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孟姨娘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夫人,我知道自己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请看在我对孩子们的关爱份上,不要将他们送出国子监。”
顾知漪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孟姨娘,你以为我对孩子们的关爱,就只有留在府中这一个选择吗?”
孟姨娘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顾知漪继续说道:“孟姨娘,你可知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里是培养国家栋梁之才的摇篮。将孩子们送去国子监,是为了让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锻炼他们的性格,为将来的人生做好准备。你以为,留在府中,就能保证他们的未来吗?”
孟姨娘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权衡。
顾知漪见状,语气放缓,说道:“孟姨娘,我并非要夺走你的儿子,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至于是否送他们去国子监,最终还是要看你的决定。”
孟姨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夫人,我明白了。但请您开恩,不要让我们母子分离。我愿意让他们去国子监读书,但求您让他们在假期时回府探望。”
孟姨娘低着头,缓缓退出正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次顾知漪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自己若再不知收敛,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利用谢云策向顾知漪使绊子的事情,心中满是后悔。
谢云策是宁国公府的庶长子,一直对顾知漪怀有野心。孟姨娘原本以为利用谢云策可以让自己在顾知漪面前占到便宜,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她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能再让顾知漪抓住自己的把柄。
正厅内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孟姨娘眼中含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顾知漪警告道:“孟姨娘,若你继续这样不懂收敛,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孟姨娘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后悔自己之前利用谢云策向顾知漪使绊子。
顾知漪收回警告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挥了挥手,示意孟姨娘退下。孟姨娘缓缓退下,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顾知漪看着孟姨娘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孟姨娘是个不安分的人,这次警告她,只是让她暂时收敛。要想真正让她安分守己,还需要从长计议。
绿萝站在顾知漪的书房外,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被缓缓打开,顾知漪那张清丽的脸庞出现在门缝中。她听了绿萝的报告,眉头紧蹙,显然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悦。
“我知道了,绿萝,你先下去吧。”顾知漪沉声说道。
绿萝退下后,顾知漪转身走进了书房,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记事簿上记下了这件事。她走出书房,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谢云策一脸懊悔地站在一旁,而谢云霖则坐在石凳上,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
绿萝看着顾知漪的脸色逐渐凝重,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场争吵,必定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波。
顾知漪转身走向谢云策,眼神冷冽,语气坚定:“云策,你弟弟虽然性子温和,但你也应当知道,作为兄长,你应当呵护他,而非伤害。你下手如此之重,置家族的脸面于何地?”
谢云策垂头,不敢与顾知漪对视,心中却是满腔委屈。他紧握拳头,想要辩解,却终究没有开口。
顾知漪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绿萝,你去将云策带到祠堂,让他跪在祖宗面前反省。这两日,不得饮食,不得休息,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绿萝心中一惊,这样的惩罚对于谢云策来说极为严厉,但她也明白,顾知漪的决定不容置疑。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谢云策身边,轻声说道:“二少爷,请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