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雅芳进了医院，赵金山和韩翠莲老两口把家里的现金都找出来，塞到包里，急匆匆的赶着马车就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见到李胜利的妈领着铁蛋在外面站着，铁蛋拿着一个烤红薯，吃的挺香。

    “雅芳呢？”韩翠莲着急地问。

    铁蛋指着里面，“在抢救室里，是不是快死了！”

    “闭嘴，好好说话！”胜利妈怒斥他。

    韩翠莲顾不上搭理孩子，往抢救室方向跑去，赵金山拴好了马，快步进了医院，追着老伴的脚步走过去。

    李胜利耷拉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这时抢救室出来一位大夫：“赵雅芳家属在哪里啊？”

    李胜利站起来，“我在这里，孩子能保住吗？”

    韩翠莲也跑到了这里，“大人怎么样，有生命危险没有啊？”

    “病人大出血，孩子够呛能保住，需要引产，你们来签个字，然后去缴费！”大夫很严肃。

    听到签字，李胜利接过笔，一听要缴费，他看着赵金山，眼睛里写着两个字“没钱”。

    赵金山抢过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务必保证我闺女的安全，我立刻去交钱！”

    韩翠莲想拉着李胜利去交钱，李胜利推说自己出来着急，没带那么多钱。他们俩在这里拉扯的功夫，赵金山已经缴费完毕，把单据交给了大夫。

    在收费窗口，赵金山碰到了胜利妈，一看赵金山去交钱，老太太带着孙子一溜烟出了医院，跑回家把孙子藏好，她自己又悄悄回到医院。

    抢救室里，赵雅芳的哭嚎声传出来，打了催产药，大夫协助引产，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孩子下来了，是个死胎，女婴。老大夫给她扎了针，又配合西药，血止住了，没有了生命危险。

    大夫把死胎交给李胜利，他吓得一抖，差点扔在地上。

    赵雅芳被从抢救室抬出来，送到普通病房，面白如纸，李胜利进来看他，她只说了一句话：“离婚！”就闭上了眼睛。

    李胜利坐在她旁边：“知道你伤心，也不要说离婚啊，铁蛋是淘气，不是故意推你的！”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摔倒的呗？我自作自受，我这黄花大闺女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结婚前说孩子在你妈那，结婚后你妈和孩子都在怎么这，是不是骗婚？”赵雅芳强打精神和他吵。

    “说话太难听，什么你妈，你妈的？我妈不是你妈呀，不知道孝顺婆婆啊？太野蛮！”李胜利最受不了谁说他妈坏话，谁说跟谁急。

    “就是她挑拨的，说我生了儿子分财产，铁蛋怕财产被弟弟分走才动手的！”赵雅芳愤怒地说。

    “小孩子哪懂得那么多，我妈怎么会挑拨一个孩子，你的眼里都是财产，就没有我吗？不知道保养自己，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再说你这胎也不是儿子，是个丫头片子，你有啥可伤心的，养好身体再生一个儿子呗！”李胜利比她声音大多了。

    出门买粥回来的赵金山老两口正好听见李胜利在数落自己女儿，那气是不打一处来，老爷子照着李胜利就是一个大灯泡，打得他瞬间流鼻血，蹲在了地上。

    韩翠莲赶紧拉住赵金山，“老头子，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多丢人啊！”

    “闺女，没事不要提离婚，多丢人啊，身体养好再生个儿子，反正这胎就是个丫头，大概这都是命啊，喝口粥，身体要紧！”

    赵雅芳喝了口粥，眼角都是泪水，李胜利拿手绢个给她擦拭，“回家就让铁蛋跟他奶奶回村里过，我带你去县城，补偿你的痛苦！”

    “为了这么个矫情媳妇，你居然要抛弃你妈！”胜利妈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接着他的话茬发火。

    “哪个女人不生孩子，这身体连孩子都保不住，还欺负我大孙子，这媳妇要她什么用，想离婚就让她离，家里什么东西也不许带走！”

    “妈，你少说两句，雅芳还没出院呢！”李胜利把他妈拉到了病房外面。

    赵金山看着李胜利母子俩的嘴脸，心里凉得透透的。自家的掌上明珠，居然被他们这样践踏，一个二婚还挑这挑那，如此做派，估计闺女坐月子也不会消停。

    他转身出去，到集市上买了一件棉大衣，又买一床被子，铺在马车上。把这些准备好，返回医院，看李胜利还在和他妈在走廊尽头聊着什么，看着气氛很不好，吵得很凶的样子。

    赵金山进屋将棉大衣给闺女穿上，和老伴一起，扶着雅芳到了门外的马车上，被子一半盖着，一半铺着。

    快马加鞭，往头号村而去。

    李胜利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媳妇不见了，问大夫和护士，说患者的爸爸把人接走了，医院的押金没够，让他补交100块钱。

    他上下左右的兜一顿翻，也没凑够100块钱，无奈又出来找母亲要，胜利妈骂骂咧咧地掏出来80块钱，两个人总算凑够了医药费。

    赵金山把闺女接回了自己家，传统来讲，闺女坐月子不应该在娘家，都是去婆家，如今她这个状况，也顾不上那么多讲究。回来娘家休息，要比看脸色颜色好多了。

    老两口把雅芳安顿在家里，赵金山把马车赶到黎振海家，对振海鞠躬感谢，振海慌忙还礼，接过马鞭，去还了马车。

    村里有不少人认识这辆马车，看到振海来还车，八卦地问：“是你去街里接的赵雅芳回来的吗？她怎么样了呀？”

    振海赶快解释，“不是我接回来的，马车是雅芳爸爸借用的，我来还一下！”

    “哦，知道了……”说话的人长叹一声，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群八卦的人，都想制造些故事才罢休。比如雅芳流产，如果是黎振海接回来的，这件事就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为什么婆家都没收留，肯定是雅芳自己的问题。

    振海发现越解释越不清楚，只好闭嘴，回家找兰芝商量对策。

    兰芝嗜睡，躺在炕上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振海去还车。醒来看到振海坐在炕边上抽烟，一般没事他不抽烟， 看这样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兰芝睡眼惺忪的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