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

    黎振洲一顿闹腾，黎母的心情好了很多。老儿子娶媳妇不能含糊，彩礼之类的都不能省，这个大事办完，心里也就踏实了。

    金兰芝和黎振海回到自己家，两个娃娃在炕上玩得正开心。

    防止孩子玩掉下炕，振海做了一个围栏在炕边上。这样方便二丫爬行，此时的胖丫，手扶着栏杆，站了起来，看着爸爸妈妈回来，高兴的拍手。

    “黎明雨，妹妹听话吗？”金兰芝问。

    黎明雨软软糯糯地回答：“妹妹不乖，她不爬，扶着栏杆要跑出去！”

    看着姐妹俩如此可爱，和黎母闹的那些不愉快，也冲淡了许多。

    黎振海拉着兰芝的手，“兰芝，你别往心里去，我妈看不明白大形势，毕竟她没去过大城市，咱们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要和她生气！”

    金兰芝回握了他的手，“你不用解释，我都懂。即使她不把咱们当儿女，我也会把她当老人孝敬的！”

    黎振海看到媳妇如此明事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到了工作日，他就去县城里上班，下课住在宿舍里。

    金兰芝平时带着孩子在街里看店铺，晚上带着孩子再回来。来回通行都是自己开拖拉机，把小姐妹放在车斗里，姐姐抱着妹妹，玩得挺好。

    黎母把自己存了多年的钱都拿出来，给黎振洲办了一场风光的婚礼。拜坟的时候，她跟着黎振洲一起去，在黎柏树的坟前念叨了半天，告诉老爷子，儿子都娶了媳妇，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结婚之后的黎振洲说啥也不分出去住，要和妈妈一起过。媳妇李彩玲根本不会做饭，一顿生，一顿糊，家里的气氛也像那饭锅一样，忽冷忽热。

    黎母实在是搞不定他们俩，自己又开始厨房做饭，每天看着他们两个打扮漂亮，开车出门，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自己当媳妇的时候伺候婆婆，当了婆婆又伺候媳妇。没多久，彩玲怀孕了，生了个闺女，黎焕雨，长得粉妆玉琢，像从年画里走出来的胖娃娃。

    别的儿子家的女儿都是丫头片子，这个孙女被奶奶宠成了大小姐。

    转眼六年过去了，黎振海在县城分到了教师福利房，一家四口搬到了县城。金海农机店，改名金海汽修，在县城开了好几家分店。

    黎明雨到了上小学的年龄，黎墨雨也到了上学前班的年龄。

    黎明雨说话软软糯糯，皮肤粉白，像个南方妹子。黎墨雨皮肤小麦色，说话大嗓门，笑起来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到，一个姑娘，有东北大汉的既视感。

    黎振海买了一辆二手的桑塔纳，在汽修厂修理好，让金兰芝开着巡视各个分店，顺便送送孩子上学。

    1987年9月，黎明雨小朋友正式上了小学，黎墨雨在她隔壁的学前班。

    三天之后，黎明雨被选为班长，黎墨雨被学前班退了回来。

    老师对金兰芝说，黎墨雨不好管理，不写作业，还影响其他孩子，老师管她，她把老师的手指头差点咬下来。

    金兰芝连连给老师道歉，赔给老师200块钱医药费，把这个罪魁祸首黎墨雨小朋友给领了回来。

    回到家，金兰芝问黎墨雨：“你为什么咬老师？”

    “老师说我多管闲事，别的孩子闹，我制止，她不批评乱闹的，反过来批评我，我一生气，就轻轻咬了她一口！”黎墨雨委屈巴巴地说。

    金兰芝听着她的辩解，觉得孩子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学前班人也多，不去就不去吧，在家玩一年，自己教她几个字得了。

    黎墨雨说：“妈妈，其实我想上一年级，不想上学前班，一年级的课我都会了，你看姐姐的作业，我也是会做的！”

    金兰芝很惊讶，平时没教过她啊，怎么能会做作业？

    黎墨雨从作业本上撕了一张纸，拿着姐姐的数学书，把上面的练习题抄写在纸上，一会就做完了，结果全对。

    等到黎振海下班，金兰芝让他考考二丫，这孩子说自己会一年级的课程，拒绝去学前班。事实上也不好意思再送去，把老师的手指头咬的很严重。

    黎振海随便出了几个一年级的数学题，让黎墨雨做题。不到十分钟，题全都算对了。

    “明天我带她去小学问问吧，数学都会了，去一年级也未尝不可！”黎振海说道。

    第二天，黎振海和金兰芝一起送姐俩去上学。姐姐去了自己的班级，他们带着黎墨雨去教研室找校长，问问有没有上小学的名额，让她也读一年级。

    小学校长高云鹏接待了他们俩，黎振海是高中老师，高云鹏一下认出他来。

    “黎老师，您找我什么事？”高云鹏满面春风地和黎振海握手。

    “这是我家二丫黎墨雨，比上小学年龄小了一岁，看她姐姐读了一年级，她也想来读，不知道行不！”黎振海问道。

    高云鹏看着黎墨雨，小麦色的小姑娘，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只看到黑眼珠，看不到白眼仁。

    “读一年级要写作业，你喜欢写作业吗？”高云鹏问道。

    黎墨雨回答：“校长，我不害怕写作业，姐姐的作业我都会写，所以我也要读一年级！”

    高云鹏对黎振海说：“今年入学的孩子很多，现在还没有开始办理学籍，可以让黎墨雨试试，如果学习跟得上就上一年级，如果跟不上，还是继续上学前班好一些！”

    听见校长说她可以试试，黎墨雨高兴得跳了起来！

    金兰芝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爱读书的样子像你！”她悄悄对振海说。

    黎振海一脸骄傲，“我像她这么大，还拿着铁锹四处捡粪呢，根本没来上学，聪明的闺女像你，你小时候学习多好啊！”

    就这样，两个孩子都上了一年级，接送都是一起，方便了许多。

    黎墨雨很快适应了学习状态，放了学回家就写作业，姐姐想和她玩都拒绝。几次考试，她的学习成绩都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