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还是好!”
南京。
戴老板接到电报后非常高兴,马上把庄良才叫来。
“良才啊,你是良才,你这个学生也是良才!不但忠心耿耿,更是能力超群啊!你看看,他还会日语,是在南京训练的时候学的吗?”
庄良才虽然跟戴老板是老乡,但说话仍然小心翼翼。
字斟句酌道:“这个,倒不是在南京所学,我还在北平的时候,生民这孩子有个日本商人邻居,兴许是这孩子有心,跟日本人学的。”
戴老板高兴的转圈圈,“那就更好了!那样口音更标准嘛!不像咱们,一到北平去,人家就知道咱们是南边来的,哈哈,这个林生民,真是个人才!”
淞沪的战事愈发吃紧,隐蔽战线上的工作也不顺利,戴老板整天挨骂,现如今终于有了点好消息,自己在北平安插了一根重要的钉子,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啊?
那股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他又对庄良才道:“委座他对咱们的工作不是很满意啊。”
说着,点了一根烟,“唉!委座他已经有意改组复兴社,咱们二处,应该会独立出来,良才啊,你做外勤这么久,也该谋个好差事了,等我理顺了这里面的事情,你就来负责培训工作,你培养人才很有一套嘛!”
庄良才立正敬礼,“全赖处座栽培!”
戴老板笑笑,“良才,何必多礼,奥,对了,那个年轻人,不光要好好保护加以重用,还要好好笼络啊,咱们不干那种,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事,现在是抗战时期,什么最重要,人才!”
他弹弹烟灰,“以后金佛的经费单独列支,只要是不过分,多给他一些钱嘛,他在北平潜伏,给咱们搞情报,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庄良才忙道:“那我替金佛谢谢处座!”
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对于自己这个学生,庄良才是当自家子弟看待的,此前戴老板要求对其进行忠诚和能力测试,他就有点不情愿。
生民这孩子,生性淳朴,连谎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对待自己更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这样的孩子,还要进行什么忠诚和能力测试吗?
他生怕林泽打听胡景龙消息的时候漏了馅,让宪兵队给抓去。
为此,庄良才焦虑的好几天没睡着觉。
不过没想到林生民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不但学会了日语,还潜伏到了汉奸的身边做顾问,至于这个汉奸是谁,庄良才根本不打算问。
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保护。
庄良才得到老马发回的电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
就好比后世高考完查分的时候,孩子很淡定,家长跟老师则又蹦又跳。
可随之而来又有一些担心,落入戴老板的棋盘里做一颗棋子,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从戴老板办公室告辞,庄良才回去安排,让老马给林泽发一笔奖金,两百块大洋起步的那种。
听说北平城发了军票,卖了混合面,老百姓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可不能让我的好学生林泽花钱畏手畏脚,到时候再饿着!
......
“来,吃,别愣着啊。”林泽招呼道。
全聚德二楼的雅间,二柱子看着眼前的烤鸭,小饼,金黄酥脆的芝麻烧饼,黄酱,葱.......
傻眼了!
结结巴巴问道:“巡长,不是粮食管制吗,这?”
这两天把上个月各商户交的例钱分了,林泽当然拿了大头。
虽然不多,也有一百多块,正好最近光忙活杂事儿了,饭都没好好吃,索性叫了王小手二柱子到全聚德搓一顿。
看着二柱子震惊,林泽自顾自拿一张荷叶饼,把葱丝搁好,黄瓜条蘸黄酱放里边,再夹两片带皮鸭肉,咬了一口。
端起小酒盅,滋溜~
嗯!舒坦!
“柱子,让你吃你就吃,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管制归管制,要是全聚德没了鸭子没了荷叶饼,那治理委员会的那帮大爷,上哪儿打牙祭去?管制管的是老百姓!”
二柱子还是被这诱人的香味征服了,他哪儿见过这个呀!
先拿一根黄瓜条蘸蘸酱塞嘴里尝尝滋味,“嘿!这酱是甜口的,光吃这酱我也能吃两碗啊!”
然后嫌荷叶饼不过瘾,拿起芝麻烧饼,这烧饼是特制的,跟火烧似的,中间是空的,夹起鸭肉塞里边,然后狠狠蘸酱,一口咬掉半个烧饼。
“好呲!”二柱子的嘴鼓鼓囊囊。
王小手看的一乐,嗯,这小子对自己没威胁。
抄起酒壶来给林泽倒酒,还殷勤问道:“爷,用不用再让炒个爆三样下酒?”
林泽说道:“这就挺好。”
“是啊小手哥,有烤鸭吃,还要吃菜?”二柱子一边狂吃,一边还没忘插话。
王小手瞪他一眼,“赶紧吃你的!”
吃着吃着,柱子突然沮丧起来,放下手里的芝麻烧饼。
林泽看他这样儿,“你又怎么了?”
二柱子嗷一声哭出来,“俺爹娘到死也没吃上这么一口啊!”
王小手也动容了,拍拍他肩膀,“别想那些了,跟着巡长好好干,以后娶个媳妇儿传宗接代,你爹娘泉下有知,也心满意足了。”
林泽瞪他一眼,“你他妈还说别人呢,你也正正经经成个家,整天串八大胡同算怎么回事儿。”
王小手笑嘻嘻,“爷,我都看明白了,您想啊,找个普普通通的,咱又不乐意,可你要娶个跟天仙儿似的,放家里还不放心,还得整日里奔波挣嚼谷供她吃喝,逛八大胡同好啊,交钱就睡,睡完走人,省事儿!”
林泽无语了,“吃你的饭吧!”
“林爷,您说说,这北平城都这样了,可那韩家胡同最好最好的院子,照样天天饱满,那个什么叫小堂春的,嘿!十块钱只能见见面说说话,谁要是想借个湿铺,那花的钱,海了去了!就这,那些个汉奸.....那些个当官儿的还整天去呢!”
林泽喝了口酒,没说什么。
只有柱子在旁边震惊,“十块钱!得买多少斤混合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