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妃出乎意料：“有人在那淫妇的药里动了手脚？”

    吴清源也不隐瞒：“也不算是动了手脚，那个太医署抓药的人可能是不知道这药用在王德妃身上，就足量的抓了五个月的量，按照我看过的那个孩子的样子，应该是不足五月的。”

    李如梦诧异道：“不足五月？”

    吴清源赶紧澄清：“但是肯定是满三个月了，和王德妃在内侍省的侍寝日期是肯定对不上的。”

    郭淑妃还是更关心李漼的态度：“那陛下在你确认之后是什么态度。”

    吴清源：“陛下没有进去看王德妃。”

    李如梦都有些讶异了：“没去看？那父皇过去不就是去安慰她的吗？”

    吴清源摇摇头，“臣跟着陛下过去，原以为也是陛下如预测那样会出言安慰几句的，没想到王德妃惨白着脸躺在床上，陛下让臣跟着宫女进去的，陛下一人留在了外面，一眼都没有去看过王德妃呢。”

    李如梦追问道：“父皇难道不伤心吗？”

    郭淑妃冷哼道：“都红杏出墙了的人，你父皇要是真伤心的话怕是天理不容。”

    吴清源也说道：“陛下看起来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要说是伤心的话，臣确实也没看出来。”

    李如梦这才疑惑道：“那父皇这么着急的回大明宫是为什么？还特意跑去了王德妃宫里，却一眼都不去看她？难道......是演给太原王氏看的？”

    郭淑妃也警觉起来：“太原王氏给你父皇上折子戏不是就为了撇清与那淫妇的关系吗？还需演什么戏？”

    吴清源回想起今天在王德妃的场景，沉吟了一下，说道：“臣回想了一下，陛下和王内侍都没有进王德妃的寝殿。”

    郭淑妃：“那又如何呢？陛下和王宗时等你看完有结论不就好了？”

    吴清源说道：“娘娘，臣的疑惑是：陛下和王内侍，仿佛知道王德妃的病情轻重。”

    这下郭淑妃坐不住了，“什么？”

    李如梦也站了起来，“清源，你的意思是父皇和王宗时对王德妃的病情并不关心的前提是他们都知道王德妃病入膏肓？”

    吴清源点点头：“陛下的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王德妃药石过量，至于王内侍，更像是对此事笃定至深的样子，对臣回复王德妃的病情都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表现出来。”

    李如梦缓缓坐下，“这下便什么都说得通了。”

    郭淑妃还没想明白：“同昌？什么意思？”

    李如梦：“王宗时说一直搜不到王德妃殿内用药的痕迹，看来动手的并不是王德妃殿内的人，而是王宗时，也许就是父皇也说不定。”

    郭淑妃：“你是说......是你父皇给那淫妇下的药？”

    李如梦摇摇头：“不，应该确实是王德妃找了太医署的人要了滑胎药，父皇之前应该就察觉了王德妃腹中胎儿有问题，便借机让王宗时动手，加大了滑胎药的剂量。”

    吴清源点点头：“殿下分析的确实跟臣想的一样，否则，王德妃不会如现在一样，依旧还在血流不止。”

    郭淑妃惊叫：“都这么多天了，还在流血？”

    吴清源点点头：“娘娘不知，王德妃小产后一直都在用止血药，今天臣过去的时候闻到了寝殿内充斥着明显的血腥味道。”

    郭淑妃冷笑道：“那不是她咎由自取吗？”

    李如梦深吸一口气：“清源，你今天已经给王德妃确诊了？”

    吴清源道：“王德妃的病情也不难，臣过来也是给殿下和娘娘一个交代，王德妃小产后血气不足，再加上血流不止，即便现在止住血了，也无济于事。臣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让王德妃喝下滑胎药的人，就是要的这个结果。”

    郭淑妃：“什么结果？”

    吴清源：“要王德妃慢慢死去。”

    郭淑妃捂住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如梦淡淡的笑了一声：“父皇好手段。”

    郭淑妃生怕别人听到了李如梦的话，伸手就想也捂住李如梦的嘴：“同昌！你胡说些什么！不可妄议你父皇！”

    李如梦看了眼郭淑妃，轻轻的将郭淑妃的手放下：“母妃，你还不了解父皇？他不相信的人，可不就是这样的下场？”

    郭淑妃缓缓放下自己的手，“那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父皇啊。”

    李如梦：“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母妃和我都心知肚明，就连清源都一清二楚，我们三个人说话，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吴清源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搭话。

    郭淑妃：“你自己说就罢了，你还拉上吴医令做什么？”

    李如梦笑了笑：“女儿是将他当自己人才这么说话，但凡母妃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女儿怎么会如此这般？”

    吴清源也笑了笑：“娘娘放心，自小臣就跟在殿下身边，臣什么话都是进了耳朵就出不去的。”

    郭淑妃有些无奈，“本宫什么时候不知道你，自小被同昌欺负着长大，亏你还比她大好几岁！”

    吴清源憨笑道：“殿下性子好，也没有欺负臣，就是说话直接些罢了。”

    见吴清源一直帮着自己说话，李如梦笑着拍了拍吴清源的肩膀：“还是清源会说话！”

    吴清源幽怨地看了眼李如梦，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殿下是什么心思吗？不过就是假意安慰罢了。

    吴清源站起来拱手道：“既然殿下已经没事了，那臣就告退了，陛下待会儿还要回兴庆宫去，臣就跟着队伍一起回去了。”

    没想到李如梦却一把拉着了吴清源：“清源，今天不是来给我母妃请平安脉的吗？怎么？我母妃的脉请来吗？这就想走了？”

    郭淑妃却立刻挥手道：“吴医令是陛下的御医，快去吧，本宫的脉好着呢，不用请。”

    李如梦才不放过使用吴清源医术的机会：“那可不行，女儿听说母妃在三清殿跪了一晚上，回来就咳嗽了一整晚，刚刚女儿还听到母妃是不是咳嗽两声呢！”

    李如梦话刚说话，吴清源就坐在了桌边，对郭淑妃说道：“娘娘，殿下说的是，刚刚臣听娘娘的咳嗽声也觉得可能是寒气入肺了，让臣看一眼，下两剂药也好得快些。”

    郭淑妃不耐烦的伸出手，“同昌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李如梦正色道：“母妃，刚刚女儿说的话您都忘了？”

    郭淑妃这才老老实实地将手放在了吴清源面前。

    吴清源伸手一探，脸色却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