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从城门行入,如今虽已修缮,但依旧可以从边边角角看见烧蚀的痕迹,一路绵延,可以想象城破时的惨像。
梅苏苏趴在窗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从他们面上笑意,完全想象不到此处才经受过战乱。
看来不仅轩辕澈善后工作做的好,就连那夜城破,轩辕风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前面听闻太师说,轩辕风当夜率兵马破了城,又踏破了宫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将造反为王之时,结果天一亮,他就被拿下了。
那一夜,他们留在城中的人马只烧了离城门最近的铺子,抓了城门附近的百姓。
而往里去,很多百姓第二日早起才知晓昨夜竟然发生了如此大事。
可想轩辕风的造反大计有多失败。
就如唱了场大戏般,又可悲又可笑。
“苏苏在想什么?”
轩辕澈凑上来,随着梅苏苏一同往外看,梅苏苏怕他被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赶紧缩回脑袋放了帘子。
“我在想澈澈真厉害,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坏人抓住了。”
虽然此话有讨好之嫌疑,但对轩辕澈却极其受用。
任谁心悦之人夸赞自个厉害,都会忍不住雀跃,轩辕澈自也不例外。
他眉梢挂上得意之色:“孤厉害,苏苏难道第一天知晓?”
梅苏苏环住他的腰,笑的灿若朝阳,晃花轩辕澈的眼。
“我早就知晓澈澈厉害了,我的澈澈天下第一棒!”
轩辕澈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小嘴儿这么甜,说吧,又想做什么?”
“人家哪有想做什么,夸夸澈澈也不行?”
“行!”
轩辕澈搂着她轻轻晃了晃,瞧着怀中人明媚笑意,他也随着一同笑了起来。
此生他只想独守着苏苏,叫她日日笑给他看。
由着梅苏苏如今是山家小女,所以一回到京都,闻太师就着手开始准备宴席。
准备把梅苏苏介绍给京都世家认识。
宴席本来定在七月初旬,结果轩辕澈却否决了。
他怕宴席上有那不长眼之人,说些不中听的话。
思考良久后,他把时间改为了七月十九。
那日不仅是梅苏苏的及笄礼,还是他二人订婚之日。
轩辕澈有自己的考量。
等定完婚,他会尽快择吉日完婚。
届时苏苏进了宫,也鲜少有机会与外人接触,有个山家女的身份便够了,至于人情往来,有他在,苏苏无需亲自出面。
所以这个接风宴,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轩辕澈都张口了。
闻太师有没有意见?问就是没有。
梅苏苏心大,本来听说闻太师要给她办宴席,她还紧张兮兮的,生怕宴席上出错叫别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连着几天都跟着山夫人学规矩。
后面一听不办了,立马就撂挑子准备第二日约着山宴静出去逛街。
结果一大早还没用早膳,轩辕澈就来了。
还给她带来了一堆成色极好的布料。
梅苏苏看着那一堆鲜红的布料,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太师与山夫人听闻轩辕澈来了,也是急急赶了过来。
当瞧见那摆在案台上的红色布料时,山夫人捂嘴轻笑:“看来我们苏苏有事做了。”
“这是什么?”梅苏苏把那料子拿起来瞧了瞧,不明所以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没有说话,山夫人开了口。
“傻丫头,自然是做嫁衣服要用的东西。”
梅苏苏惊愕看向轩辕澈:“嫁衣?我自己做?”
“我不会做衣裳啊。”
轩辕澈手指滑过那些昂贵布料,如鸦睫毛微垂:“这些料子乃是孤拿来给苏苏打发时间用的,为了防止苏苏无聊,孤特从宫中带了几个绣娘来,亲自教苏苏做衣裳。”
轩辕澈话落,门外走进来几个穿着宫内绣娘衣裳的女子,朝梅苏苏恭敬行礼:“奴婢见过小主。”
这架势,不是假的!
梅苏苏一时哑然,她连说了三个等等,然后一把拉过轩辕澈的手,把人扯到了屏风后。
“澈澈可得想好,这嫁衣我不是不能做,但你确定我做的到时候能穿出去见人?”
梅苏苏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这手工活向来不怎么样,给轩辕澈缝个小小的同心结都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何况是嫁衣这么隆重的物件。
哪怕有宫里的绣娘帮衬,梅苏苏都不敢保证能把其做好,到时候万一叫人看出来,出了洋相,岂不是贻笑大方。
轩辕澈回握住梅苏苏的小手,捏揉着她的指头:“你不用上手。”
\&什么?\&梅苏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是说叫我做衣裳,我不上手怎么做?”
“不是有绣娘,叫她们做,苏苏在旁瞧着。”
梅苏苏:“.......”
合着他不辞辛苦的从宫里给她送了布料,还送了绣娘,为的就是叫她在旁边看着?
“不看行不行?”梅苏苏开始讨价还价。
若是不叫她上手,看哪里能看会。
何况人家绣娘也是打工人,打工人在打工时老板在一边看着,人家定是紧张。
一紧张进度就慢,就容易出错,她在旁边,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惹人烦不是。
“不行,就算苏苏什么都不做,也得跟着这些绣娘。”
\&为什么?\&梅苏苏不明白,既然不要她做,为什么还要她跟着?
轩辕澈眸子透出危险之色,往前一步。
梅苏苏被他危险视线一瞧,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她往后,轩辕澈便往前,没几步,梅苏苏就被轩辕澈压在了墙壁之上,桎梏在他强壮手臂之间。
“澈,澈澈?”
梅苏苏把近日之事都想了一遍,自检问题,却发现自个乖巧的不像话,根本没有招惹眼前人的地方。
可对方这眼神却不像没事的样子。
轩辕澈捏捏梅苏苏的小脸,手指又勾了她得发丝缠绕两圈,凑近鼻尖轻嗅。
直把梅苏苏急的再次出声他才开了口。
“若是不给苏苏找些事做,苏苏指不定在宫外这些日子背着孤去做什么。”
“毕竟苏苏可是心软心善之人,这若是出去了,遇见了那身世不好的粉面玉郎君,心疼又惋惜想要留在身边养着,孤该如何?”
“苏苏可懂孤的苦恼?”
梅苏苏:“.......”
听听,听听。
这醋味,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醋坛子打翻了呢!
她是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厮几个月前的事还记着呢!
她就说这厮怎么突然没事找事,原是惩治她当初前去找男姬一事!
当真是小心眼子!
全天下第一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