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的卷宗记录中，是那只大黑狼狗被最先发现出现在何将军尸体旁。

    除了怀疑是狼狗作案之外，当时还牵连过章将军。

    好在后来，章将军以及将军府洗脱了嫌疑。

    而章将军这个当时的嫌疑人，后来则成了调查团队中的一员。

    按照李尚多年观察看来，章将军比任何人都想查出真相。

    让李尚不解的是，为何五年前是狼狗现身何将军之死现场，五年后又是他和萧萧出现在现场？

    太多的巧合，让人想不生疑都难。

    他甚至怀疑过那莫须有的传闻。

    先前有悄悄流传这狼狗能口吐人言，是不是他是个狗妖，才会有这手段作恶。

    但因章将军和镇国侯在场，他们又都和萧萧沾亲带故，李尚并没表露怀疑，而是暗中观察。

    后来听闻萧萧叙述当时场面，才打消了他对萧萧和狼狗的怀疑。

    萧萧脸上的后怕，以及那狼狗认真听萧萧讲话后，狗脸上所出现的后怕，都不是作伪。

    办案这么多年，这点观察能力他还是有的。

    排除嫌疑后，才能是相信萧萧所言，继而相信她那套推论。

    可他能怎么跟靖安帝解释明白？难道说他凭借观察，排除了萧萧和狼狗的嫌疑？这不扯淡吗！

    李尚更加为难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屋内落针可闻，没人讲话，因为谁都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来。

    良久，萧萧突然道：“以前可从来没在皇宫出现过类似离奇死亡，除了这具女尸。能验出来大概死于什么时间吗？”

    仵作被问得一怔，仔细想了想，道：“因为尸体早已是半干状态，这么多年又在枯井中不见天日。很难准确判断具体死于什么时间，约么是四五年前吧。毕竟干尸死亡时间太难判断。”

    要不是萧萧之言，仵作都很难判断出那些黑衣人干尸死于什么时候，更不要说这半干女尸了。

    “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皇宫？难道那东西早在四五年前，就能自由出入皇宫？”

    萧萧的呢喃声，成功将镇国侯等人吓得一激灵。

    要真是这样，那皇宫岂不是很危险？！

    镇国侯和章将军头铁，二人商量过后，进宫向靖安帝复命，顺便巧妙提醒靖安帝，宫里出现这种诡异死状，该提高警戒。

    他们只是借这半干女尸的出现来做警醒，倒也确实让靖安帝再次提高了皇宫的守备巡逻力量。

    李尚并没跟着去，没有根据的瞎说八道这种事，他做的没有那两人熟练。

    万一到时候，他多说多错，反倒不好。

    这边的调查进展，因为半干女尸的出现，陷入僵局。

    忠勇将军府却迎来意外转折。

    有个自称是稳婆的老婆子突然寻上门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给章氏接生过的稳婆，刘氏。

    当初章家人曾多次找上她，刘氏一口咬定，章氏是死于产后大出血而亡，林萱柔就是章氏所生的女儿。

    后来证明林萱柔并不是章氏女儿后，章家人又去找过刘氏，但依然没撬开她那张死硬死硬的老嘴。

    这人啊，真的是，只有自己成为受害人时，才会咬咬牙站出来说出真相。

    原来稳婆刘氏的孙女肖敏香，这些年来一直被攥在梁氏手中，被梁氏掌控扣押多年，刘氏才不得不一直闭紧嘴巴。

    这期间，刘氏曾多次以孙女到了适婚年龄提出要求，都被梁氏拒绝。

    可眼瞅着肖敏香快过了说亲的年纪，刘氏万不得已，上门找上梁氏。

    刘氏的要求并不复杂，孙女年纪大了，要梁氏放她归家说亲嫁人。

    梁氏这次没有丝毫迟疑，痛快答应，让刘氏意外欣喜感叹此行顺利。

    直到她看到肖敏香的鬼样子，刘氏才知道，是她单纯了，错判了梁氏的恶毒。

    不过八年时间，她那好好的懂事乖巧稳妥的好孙女，不但脸毁了，人也毁了。

    梁氏诞着脸再三保证，会请大夫来好好医治，待医治好肖敏香之后，再把她送回家。

    刘氏心底恨毒了梁氏，却强装镇定与梁氏虚与委蛇，说相信梁氏定会寻稳妥的大夫医治。

    离开林府后，刘氏越想越恨越想越气。想到忠勇将军府上这些年没少找她，这才产生利用章家来惩治梁氏的想法。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稳婆刘氏敲响了忠勇将军府的后门。

    “只要你们帮我救出孙女，拿到她的卖身契，我就说出实话。”

    刘氏自认为她手中筹码足够，足以换得将军府替她救人，乃至于报复梁氏。

    但将军夫人和少将军夫人，看向她的目光和表情，都淡淡的。好似她说得那些话，她们并不感兴趣。

    “以后，以后拼了老婆子的命不要，我也会站出来作证，指证梁氏！”刘氏再次加码。

    没想到二位夫人的脸色，还是平静如常。

    就在刘氏以为她此举失败之时，李氏看了眼将军夫人脸色后，淡淡开口了。

    “我们可以帮你救出你的孙女。但这是因为，我们看你孙女被梁氏害了可怜，这才出手。此事，与你关系不大。”

    刘氏一听她们答应帮忙救出孙女，忙不迭应道：“是是是，是老婆子心眼小，错想了将军夫人和少夫人。”

    “你作为稳婆，本该是助人接生，为产妇保驾护航，一起同她迎接新生命的人。可你却双手沾满罪恶，帮着恶人作恶。你孙女有此一遭，也是对你的报应。”李氏越说脸色越冷。

    刘氏听得额头冒汗，脊背越发弯曲，垂着头，低声应和：“是，都是老婆子罪有应得，这都是我的报应！”

    并不是李氏想讲话多难听，而是面对这个间接凶手，她实在是没办法过于冷静。

    要不是有这么多帮凶，梁氏哪会轻易得手？

    将军府派人找上刘氏多次，刘氏从来不曾松口。

    换到她孙女被害了，她就急了，主动找来了？

    将军府能是她刘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们答应救你孙女，就会尽力而为。结果如何，却没办法向你应承。若有变故，莫要怪我。”

    李氏虽然答应帮忙救人，却也并不把话说死。

    林府上的事情，还需要通知萧萧，问问她的意见。

    若萧萧说不救，将军府自是不会多事。萧萧说该救，那时将军府才会出手。

    李氏寻个时机带些东西到林府探望萧萧，把稳婆刘氏有个孙女在梁氏手中的事，说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