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让我如何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作者:温迪激推龙   就这个帝诗爽最新章节     
    “啊~老爷子,你说我还要在医院待多久啊?每天就这样缩在床上……不仅吃不了美味食物,还要瘸着条腿蹦蹦跳跳的!”

    温迪恢复记忆的那个晚上,钟离再也没有避嫌般的退了出去,反而强硬的拉着他的衣袖,整个人的态度很是坚决的表示要和温迪一起睡。

    温迪虽然很心悦他们家老爷子,但是明显对于“同床共枕”这件事情有些害羞,他支支吾吾了片刻,视线总是飘忽不定,他小声的开口反驳——

    “同床共枕什么的……好羞涩啊。”

    钟离笑着睨他一眼,转而又轻轻用手揉了揉温迪的头,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把蓬松柔软的头发,带给人的感觉既短暂又很轻。

    “之前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但现在我会学着明白……”

    “巴巴托斯,我们这是在谈恋爱。”

    温迪揉了揉发酸的鼻尖,情不自禁的望向窗外。外面的妖风依旧猛刮,贴着医院那铝合窗边缘的缝隙往里面刮来,但却又被阻挡在外,只好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呜呜呜”的诡异声音。

    这座城市的天气就像是一场并不稳定的实验,难退的暑热在某一天突然的消失,前提只需要一夜的冷风。

    温迪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四季如春的蒙德城,没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特瓦林他们怎么样了。

    看到自己死了,那条小龙一定会哭唧唧的吧?

    “老爷子你这是胡说,这是强词夺理。”

    回过神来,发现钟离还保持着想要往他床上钻的动作,温迪忍住扶住额头,一脸的不愿意。

    “我并没有觉得我哪里强词夺理。”

    钟离的表情冷静的过分,视线只聚焦在温迪抓紧被子的手上。温迪畏惧般的缩了缩身子,本能上还是害怕钟离的,毕竟“武神”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而且他们没谈…他们没有这层关系之前钟离对自己可一直都是嫌弃嫌弃再嫌弃的。

    “反正我不和你睡觉。”

    说着,温迪就结结实实的躺下,平躺在病床上,双手张的老大,几乎要将整个病床占据。他眨巴着眼睛望着钟离,眼神里满都是无奈:

    “你看,我自己睡明明都不够呢,老爷子还是去别处睡吧~”

    钟离没有开口,也没有动弹,这是静静的看着温迪。这副无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这么想着,钟离将温迪像是砧板上的鱼般翻了个面,接着钟离顺着缝隙躺了下去。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温迪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听到了钟离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你你你……不可理喻的老爷子!坏坏!”

    虽然温迪的表面看起来很惊讶,但是钟离还是能够感觉到,温迪的尾音里透着开心与期待。

    一只手缓缓揽住温迪的腰,感受到温迪身上独有的气息,他没忍住深深吸了口气——

    先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昨夜做的梦,在脑海之中只剩下了破碎的残影。钟离又是不自觉的想到了他和风神的初次见面。

    那位自由的神灵乘着风降临,他的眼睛比寻常的人要大些,浅色瞳仁在阳光下如同琥珀珠子一般通透。那时的钟离还是驰骋沙场的岩王帝君,不管是在那些已故的魔神,还是身旁的手下……他都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人。

    少年不紧不慢的走来,表情在骤然扬起的灰尘里被遮盖,看不大清晰,但能听到一声极其飘渺的轻笑。

    静静的坐在那里没动,即便是事先在心里已经排演过无数次,在看到真人时还是为之一愣。

    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不过比起“一见钟情”的戏码,钟离个人更相信他和巴巴托斯的关系是“细水长流”。

    数千年来的无数次谈天说地,喝的烂醉如泥后的倾心相诉,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的那颗坚硬的如同岩石的心也随之磨损,在少年不经意的撩拨之间触动,渐渐的随着他的接近……而欢呼雀跃起来。

    巴巴托斯,我对你,从来都不清白。

    “老爷子?你说你说…我死之后……你都做什么了?”

    很快就接受了钟离强行上他床的事实,温迪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撅起嘴巴询问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他好像一直都在沉睡,一直到睡了好久好久,再次醒来之后就会过去好多年。对于错过很多事情,温迪表示遗憾,对于无法陪伴钟离,他更是觉得愧疚……

    “没做什么,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区区眨眼之间……几百年就过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钟离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我去看过你的二位眷属,对于你死亡的事实,他们的反应各有不同,但都很有趣。”

    温迪有些疑惑,没忍住撇撇嘴巴,小声反驳道:

    “什么叫很有趣!难道看我死了就很有趣吗!老爷子真坏!”

    钟离深吸一口气,对温迪的反驳笑而不答。他怎么会不伤心呢,几百年来,他觉得自己像是活成了行尸走肉,从头到尾如坠冰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蔓延。

    “算啦算啦,不和你聊天了!真没劲!”

    温迪虽然是生气的转过身去,但却给钟离留了足够的地方。钟离顺势往里面靠了靠,整个人贴在温迪身上,温迪微眯着双眸,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的颤抖着,皮肤白的吹弹可破,像是一个光滑的鸡蛋。

    钟离下意识的把他圈进怀里,一直到确认温迪睡着了,细细的鼾声传来时,他才小心翼翼的将遮挡住温迪视线的碎发别开,轻轻的附在他的耳边:

    “晚安,我的爱人。”

    ——

    钟离是在温迪与其他人的交谈声中苏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温迪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够得放在窗台上的平板电脑,正在组织手底下的员工开着会,不要群龙无首般的闹出大乱子。

    他的命令有条不紊,似乎是恢复记忆后也丝毫不会影响工作似的。

    看到钟离动了动,温迪装作不经意间的别过眼神,望向他时眼角却弯了弯,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虽然只是不经意间的,也很短暂,但钟离确认自己看到了。

    他刚想翻身偷偷摸摸的下床,却又被温迪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啊,是的,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吧?”

    “份子钱就不用随了,你们那点仨瓜两枣的还是留给自己吧~”

    “哎?有吗,我说话好听了不少?你们之前都是被我压榨成这种样子吗!”

    温迪打了个哈欠,换了一个自己比较舒服的姿势,眼眸里形成一层迷离水光。他顺势拿来一个苹果擦干净,一口咬下去那苹果香甜的很,好吃极了。

    温迪没忍住露出微笑,和员工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快速退出了会议室。那速度毫不拖泥带水,似乎这头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

    看到钟离没有打算离开的事情,温迪没忍住对他做了一个憨厚可掬的鬼脸。这张可爱的脸,做出任何动作都不会觉得别扭,钟离这么想着,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墙上的钟表。

    这才发觉自己起晚了,这个时间食堂已经没有早饭供应了。

    似乎温迪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故意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老爷子真是的,明明知道病号需要吃早饭……结果还故意起晚!我到底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啊?”

    “是啊。”

    钟离不假思索的回答,温迪却一顿。

    他似乎没有想到钟离就这么快回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真诚就是必杀技!

    老爷子这……怎么不算是真诚呢?

    “哦对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着要回去看看。 ”

    温迪这么说着,没忍住歪着头望向钟离。钟离一顿,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的复述他刚才说过的话——

    “回去?是和之前住过的那个地方吗?”

    “嗯,虽然对于我来说,回不回去都是无所谓的。但对于之前生活在这里20多年的温迪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温迪露出一个微笑,那个笑容干净又调皮,眼中满满倒映着钟离一个人。但是眼中好似是有水光在流动一般,明明是掩盖不住的纯然欣喜,却总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落泪。

    “好啊,是时候跟他们告个别了。”

    “那……我现在去可以吗?”

    温迪的眉眼间漫上丝丝缕缕的浅笑,似乎笃定了钟离一定会同意。钟离微微蹙眉,盯着温迪那个被裹成粽子般的腿,冷声道:

    “不可以。”

    “啊~这都是些小伤啊?而且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不信你自己扒开看看嘛~”

    钟离神情冷漠,丝毫不理会温迪的叫喊。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要先顾全自己的身体健康。”

    “呜呜,老爷子坏坏。”

    少年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的朝着钟离瞪了一眼,接着就再也不理他了。

    钟离也无所谓,准备去医院下面的包子铺买几个包子。看着钟离离开,温迪才小心翼翼的别过眼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调出了那个纳西妲曾经赠给他的面板。

    他跟钟离连着的一根红线已经到达了100%,除此之外和几位神明之间联络的线多多少少也都达到了60%,唯独有一个例外——

    冰神。

    那个头像上的女人长得很好看,眉眼间风采浓郁,碎发轻轻挡住了小部分的视线,这又看起来是温温柔柔的。

    她连着他自己头上的那一根线寡淡无比,只有可怜巴巴的8%的联系……

    温迪:……

    ——

    “ 摩拉克斯,好久不见。”

    没有回头,只是光听到那道声音就让人一震。钟离提着包子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回过头,他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意识到那只是投来的幻影时,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冷漠的盯着她,神色不悦:

    “你是怎么看得出我的行踪的?还是说投影过来,只是希望我放弃巴巴托斯?”

    女人纤长卷曲的眼睫半垂, 遮住了那双清澈的不合时宜的眸子,发丝在耳边被风吹的轻轻摇晃,她笑着盯着钟离,过了一会儿才声音很轻的说——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要为我们负责。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生冷无情,为了一个小小的不确定因素就要放弃他的命,你让我如何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我……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