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率不高。”

    冯医生实话实说，知道向野有这个承受能力。

    “不用沮丧，总归是有机会复明，现在是要养好你的五脏不要继续受损。”

    “别说了。”向野不想听，之前的医生也是这么说。

    冯医生递给向野苹果时，他拒绝了。

    “你看，你连水果都不吃，营养明显失衡，这样能行吗？”

    无奈，他接过来，咬一口时是真不想吃。

    “难吃。”

    “在部队时，我也没见你这么挑嘴。”冯医生翻了个白眼，不惯着向野，什么不爱吃的全部列出来。“按照这个菜单，给我吃。”

    向野已经比小时候好多了，现在他是基本不挑食，遇到不喜欢吃的也会吃几口。

    只是生病的时候，他就会矫情点，一点也不想吃。

    冯医生见向野只是咬了一口苹果，毫不客气的说道：“赶紧吃，不准浪费。”

    他无奈的继续吃。

    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向辉带着妹妹还有张永恒来看望大哥。

    张永恒到了向家，吃了午饭，下午向辉才赶回来，大家聊了下便约出来走走。

    其实是偷偷来见向野。

    向辉一进屋看到冯惠时，神色一怔，有些意外。

    “冯惠，你怎么在这？”

    “我刚调过来，现在负责照顾你哥。”冯医生站了起来，跟向辉也经常见面，他们都很熟悉。

    冯惠看到向辉带来的人，一眼认出向雯雯。“这位就是小妹吧。”

    “雯雯，这位是冯惠医生，307战区的。”向辉说道。

    “您好冯医生，我是向雯雯，这位是我未婚夫张永恒。”向雯雯早就听说过这位战区女医生，曾参加过维和部队，真正上过战场的人。

    冯惠伸出手与向雯雯握手，与张永恒轻轻握了下手。

    张永恒很少与人握手，他这个高敏.感身体会探取到对方的信息，这次握手让他看到一个画面。

    很不友好。

    但他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

    “向野怎么样？”

    “已经失明了。”冯医生说的轻松，屋内的三个人都被震惊住了，尤其是向雯雯吓的脸色苍白，赶紧跑到大哥面前。

    向雯雯眼泪巴巴的看着大哥，挥了挥手，见大哥没反应时，哇的就哭了起来。

    “我又没死，哭什么哭。”向野没想到他们会来，尤其是张永恒。“你们都出去，我要跟老张聊下。”

    “大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向雯雯哭红了眼，却被大哥撵出去，一句话都不多说。

    向野言道：“这件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也不要告诉池然。”

    “那你能隐瞒多久，再说池然很惦记你。”向雯雯现在知道，大哥为何不回池然信息，眼睛都看不到了还怎么回。

    “阿辉，把妹妹带出去，搞定她。”他不想废话，自己的态度弟弟一定明白。

    向辉只接到通知，大哥情况很严重，需要他来趟医院。

    没料到这么严重。

    “雯雯，我们先出去。”

    冯惠先走了出去，临出门时叮嘱道：“苹果给我吃了，不准浪费。”

    “事真多。”向野无奈的咬着苹果，不吃也得吃。

    都出去后，向野实在吃不下去，拿在手里也不方便。

    “老张，垃圾桶在哪？”

    “给我吧。”

    张永恒直接接过咬了一半的苹果，顺手扔进了垃圾桶，拿着纸巾递给向野擦擦手，之后才拉过凳子坐下。

    “这么严重，也不说一声。”

    “就是短暂性失明，没必要说。”向野心里是没底的，但是他又不好说什么。“池然怎么样？”

    “她还行。”

    张永恒有些内疚，不知这么做的后果这么严重。

    “医生怎么说。”

    “就说要养着。”向野苦笑了下，所谓的养着，就是暂时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池然的事。”

    张永恒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事早晚都要来。

    “你想离婚。”

    这问题，张永恒就算不用读心术，也能猜到。

    向野看不见的那一刻，很怕自己会连累到池然，之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身体好时都不能保护好她，现在这样只会拖累她。”

    “你觉得，池然怕你拖累吗。”张永恒有些恼火，一有事就想逃避，不过想想这也算是人性的本能。

    向野是想了很多，主要是他要脱离孟氏，就不能跟池然保持婚姻关系。

    “我想把孟氏交还给孟少华。”

    “向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对池然的伤害很大。”张永恒不敢想，池然被离婚后会如何。“你想脱离孟氏，可以跟池然商量。”

    向野想要去做一件事，就不能跟池然有婚姻关系，免得她被连累。

    这事他暂时不能说。

    “老张，请你成全我。”

    “你们的事，我成全什么。”张永恒咬着牙，紧紧握着拳头，若不是看在向野生病的份上，真想打一拳头。

    向野沉默了许久，知道老张是有办法的。“要怎么做，才能降低对池然的打击。”

    “这婚，非离不可是吧。”张永恒怒道。

    “是。”

    “向野，你会后悔的。”张永恒气的半死，也只能说点狠话。

    “还没离，我已经后悔了。”向野才不想离婚，只是情势所迫，外加自己身体情况。“以后，你会理解我。”

    “我现在就特别理解你，眼瞎，身体也不行，给不了池然正常的生活。”张永恒说这话时，就好像说自己一样。“可你想过没有，除了这些，你可以换个方式好好爱她，疼她，照顾好她。”

    向野也想啊！

    “我做不到。”

    “还真说的出口。”张永恒深感无奈，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如果要降低离婚对池然的打击，就让她主动提出离婚，你配合就行。”

    向野神色一怔，从没想过老张会这么说。

    “让她主动提？”

    “池然比较情绪化，有点事就能被激怒，你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随便搬出来个，她肯定跟你离。”张永恒黯然而自嘲的一笑，觉得自己太阴暗。

    向野并无意外老张会这么说，毕竟没什么事是可以瞒得住他。

    “我是打算爆点料出来，让她对我失望。”

    “既然都这么打算了，还找我商量什么。”张永恒很想爆粗口，他的修养告诫自己，不能造口业，说的已经够多。

    向野是怕，爆出来后，池然会崩溃。

    “以后还要麻烦你，照顾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