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实在太困了,已经连续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觉,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张佑斌何时离开的她并不知道。
出门时,张佑斌特意把门反锁,免得有人突然闯进来打扰妻子休息。
出去后,有人看到那脖颈的红印。
“老大,够猛啊。”
“什么。”
同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笑呵呵的离开。
张佑斌去洗手间,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印记,马上想到刚刚在他怀里娇羞的媳妇。
“难怪老向结了婚就变了个人,就这样的攻势,再硬的铁汉也会贪恋温柔乡。”
拿出手机,发信息【有媳妇真好。】
不恶心下兄弟,誓不罢休。
方航每天负责帮向野看信息,刚好读到张佑斌发来的这一条。
“张警官发了条信息。”不知,要不要读。
向野眉头微蹙,问道:“他说什么?”期待,兄弟能有点进展。
“有媳妇真好。”方航干咳两声。
沉默了数秒。
“没了。”
向野还等着下文。
“没了。”方航抿嘴笑着,看出老大有些失落。“估计是,新婚燕尔,还在幸福中。”
向野就没有尝过新婚燕尔的感觉,两年婚姻分分合合,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祝他早生贵子。”
看到信息的张佑斌,嘚瑟的劲,开心见到谁都笑呵呵的。
有人问:“老大是不是被局长骂傻了。”
“什么呀!老婆搬到他那里住了,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爱情的力量无限伟大。”
“苏苏,大功臣啊。”
张佑斌哼着小曲,去查了下监控,发现他们到达时疯子刚走三分钟。
“挺会卡点。”
他坐在那许久,今早收到报警电话后马上出警,跟去的人他们组有三个。
老马,小李,还有他。
小李是实习生,老马眼看要退休。
这两个人不可能是内鬼,张佑斌已经确定,消息就是从他这里送出去的。
“总不能是我吧。”张佑斌都快被整疯了,圈层越来越小,到底会是谁。
突然,他想到一个土法子。
找来老马跟小李,跟他们聊了下天,偷偷录音。
然后剪接了下,拿起电话拨通了苏苏老家的电话,找到苏妈妈。
“需要你帮我辨认下声音。”
先放了小李的,苏妈妈说不是,又放了老马的,苏妈妈犹豫了下,让张佑斌重新放一遍。
“这个有点像,那个尾音很像。”苏大娘本不想帮忙,张佑斌说,如果抓到内鬼奖励她五万。
苏大娘一听有五万块,非常积极配合。
“好,如果真是他,我会直接把钱打到你账户上。”
“女婿,咱们都是……”苏大娘想拉近点关系,结果话没说完,人家就挂了。“五万块。”想到钱,瞬间乐开花。
张佑斌看着外面的同事,目光落在老马身上,说实话他是不信的,毕竟老马上有老下有小,就靠他这一份工资养活,马上退休。
思考了很久,他打开了内部监控,单独查看老马。
从表面看,老马就是正常工作,却在某个时间点他会离开,然后去天台抽根烟。
“天台。”
张佑斌拿出之前查到的数据,所有消息被送出的地点就是天台,后来他们封锁了天台,从那以后老马就再也没上过天台。
“到底图什么。”
想不通的事,他心里很难过。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起身朝外走去。
“老马,跟我出个外勤。”
“好。”
老马跟上去后,两个人一前一后上车,离开警局老马问道:“什么任务?”
张佑斌没说话,把车停在了江边,迎着风点燃一根烟,把烟盒递给了老马。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老马,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做。”张佑斌选择私下谈,也是考虑到老马全家老小,想问个清楚在做决断。
从婚礼结束后,老马就知道,自己要曝光了。
“二十年前,我小儿子刚出生时得了一种罕见病,无药可治。”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不会要小儿子,可能也不会结婚。“我妻子接受了疯子的帮助,给孩子用了他研制的特效药。”
老马说的很坦然,虽对不起国家的信任,但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
“忠孝难两全,我选择了家人。”
“那药非用不可。”张佑斌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知道,能把老马逼上这条路,绝没那么简单。
老马眼睛红了,这句话他也说过,而且是那种歇斯底里。
“我们家七代单传,老大是女儿后我父母就非常不高兴,一直对我妻子不好。好不容易有了二胎,交了罚款生下这个儿子,还没出月子就得了病。”
说到这,老马已经痛哭流涕,蹲在了地上。
“我拒绝用药,儿子就会死。我父母站在天台上要跳楼,我妻子疯疯癫癫的,这日子怎么过。”
张佑斌不知该说些什么,来之前都想好了要揍老马一顿。
“你去跟局长说吧。”
“老大,我还有三个月就退休了。”老马本想着,熬过这三个月,就可以彻底摆脱疯子。
张佑斌脸色沉重,看着老马的样子,忍不住落下泪。“红线不可过。”
“给我点时间。”
“明天早上,我希望你能自己去局长办公室说明一切。”张佑斌转身走了,从此以后他跟老马不再是同事。
每走一步心都痛,一个老警察,隐藏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发现,多好的本事,若是用在破案上,该多好。
张佑斌上车后,非常的烦躁,如果明天老马不去自首,他该怎么做。
留在江边的老马痛哭流涕,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空号,擦了擦眼泪。
“今天你的消息送的很慢。”疯子离开孟家后才收到消息,询问下,应该警察到了孟家门口,老马才发送消息。
以前不会这么慢,不得不让疯子怀疑,是不是已经反水。
老马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儿子还需要疯子的药,现在闹掰就等同杀死儿子的命。
“我已经被发现,明天早上张佑斌让我去局长那自首。”
电话里,疯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有多少人知道。”
“估计,就他一人。”
“张佑斌。”
“是。”
“放心,我会替你处理干净。”疯子挂了电话,回头看着池雅,“有个叫张佑斌的人,今天下午把他做了。”
孟少堂就在外面坐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马上起身走了进来。
“他是刑侦队的大队长,是向野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