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暑期即将来临,不知是否是心理问题,莫名觉得被一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考试前还有三天端午假期。
假期前,我把高卿卿需要重点复习的相关内容整理起来发给她。后来寒暄几句,我就叮嘱她好好考试,然后匆匆离了线。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两天时间可以很短,一晃而过。两天时间也可以很长,摧残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周五上完课,我面色发黄,精神萎靡,几乎两天未合眼的我,回到家就一头栽在床铺上,不省人事。
我太困又太累,终于在熬到筋疲力竭之后,闭上眼睛安稳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天昏地暗,再次醒来,分不清几时几点。
那感觉好安静,好清冷。
窗帘紧闭,但还是被几抹烈阳从窗台逢空钻进来。
“外面还是朗朗清日呐。”我默默感叹。
屋内昏沉,花花同我一样,一直在睡觉。
它完全不打扰我,与它相比,我才发觉自己如此不懂事情。
“我真不是人……”
“养它就该负责。”
我缓缓爬起,朝花花走去,在它的食碗内增添许多食物。它听到动静后爬起,伸伸懒腰开始“喵呜”蹭我。待我完全整理完毕后它才开始低头吃东西。
它不护食,我伸手蹭它、摸它,它都不抵触,只是安静的吃东西。
我摸摸它的脑袋,自言自语说道:“饿坏了吧。”
“对不起,是我不够负责。”
“我一定努力改正……”
它像是听懂似的,顿了顿,舔舔我的手心,继续吃饭。
花花体格不小,但十分乖巧,所以被奶奶养的胖胖呼呼,奶奶说它有灵性,我相信它一定是有灵性的。
世人说:“老一辈人带大的宠物都有灵性。”
我认同,大概老人不仅把它们当作宠物,还把它们当作家人。
2
“哟,磐升,围裙没扯,又买什么去?”
“粽子哟,孩子突然要吃粽子哟。”
“今天端午可不吃粽子嘛?”
“是是是,所以前头超市买点去。”
“二婶,那你这是出门干什么?”
“听说路口有卖艾草的,买些回来,保平安。老话说,‘家有三年艾,郎中不用来’呢。”
“那我也搞几株回来,正巧刚过大雨,驱驱蚊虫。”
“走,一起。”
“好,一起。”
说完二人边走边聊。
“你看小念家都已经插上艾草了,我们得赶紧咯。”
“嗯,看着挺不错,怪是新鲜。”
“过节嘛,都起的早呢。”
没过几秒,磐升和二婶的说话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
我揉揉眼睛,没有看时间。听他们的谈话声,现在时间还不到正午,不到十一点。
端午节有习俗,吃粽子、插艾草、泛龙舟、放纸鸢等。青山市一般就是吃粽子,插艾草。而插艾草的讲究是须得在中午十一点前插起。”
我冥冥之中好像听到他们说起我的名字,于是恍神过后,我拉开窗帘,开启门窗。
微风袭面,郁闷的心神肆意许多。
我打眼看去,门框两侧各用红绳系着几株艾草。在仔细查看,竟然是连根的整根艾草,而非折根艾草。
“谁挂的?”
“难不成我会梦游,梦游悬挂?”
“应该不是。”
“尹君月?”
“她应该和张熠然出行去了。”
我仔细嘀咕,终究还是想在心念之人身上,启浪。
“启浪悬的艾草,他来了?”
我心中揣摩,又突发伤心。
抬头,阳光刺眼,于是垂下眸子朝屋内走去。
“小念啊?”
我手抹眼角回头,钱向荣手里拎着橘色布袋,不慌不忙的朝我走来。
我来回换气,平复心境,朝前迎去。
我说:“钱阿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她笑洋洋说道:“傻丫头,今天端午节,阿姨煮了许多粽子,一个人吃不完,想着给你带点。”
她举起手中袋子,扬扬又说:“两份,你和楼上的丫头一人一份。”
“今早,我就来啦,楼上丫头关门不在家。你个懒虫没起,喊不应,我就先走啦。”
“快拿着。”她使劲递给我。
我接过,说道:“谢谢。”
随后我怔了怔,问:“您今早来了?”
钱向荣笑笑,“可不嘛,我们上了年纪的都早睡早起,不能像你们这小年轻一样,晚睡晚起哦。”
“而且今天过节,要赶早市呢。”她开心讲道,“须得抢晨早新鲜的艾草,晚了样式不好啦。”
我默默想:难不成,门框的艾草是钱向荣悬的,毕竟租房也是她的家。
“钱阿姨,我门框的艾草……”我手指艾草被钱向荣打断。
她同频和我说话道:“小念啊,阿姨今天就不和你多聊了。阿姨今天开心!”
我只得顺着她的话题,“什么事开心?”
她昂起眉头,“你桦哥今天要回来啦!”
我为之一颤,桦哥一年才回一次家,今天竟然回来了?
难得回来……不过回来也好,说明心中郁结慢慢放下了。
“那是得开心。”我挤出微笑应道。
钱向荣点点头,“小念,那阿姨就先走啦。”
我“嗯”一声应:“好。”
“阿姨走啦。”她犹犹豫豫,最终还是说道:“晚上有时间来吃饭。”
“你看看你,好好一漂亮姑娘,几天不见怎么折腾成这样,面黄肌瘦,来家阿姨给你好好补补。”她见我模样终究是有些心疼,开腔继续说道:“正好你桦哥回来,你有什么烦心事、学习上的压力给你桦哥讲讲,让他帮你开导开导。”
我抑制心中酸楚,应道:“没什么事情,这不马上期末考试嘛,稍微忙一点。”
“我们现在学生考试和以前不一样,期末考都连着通宵不睡觉的。”我难堪着脸,笑着继续讲道:“考完试就像打仗胜利一样,睡一觉起来又精气十足。”
她不懂,只是一脸关心,“考试归考试,那还是要注重身体哦。”
我笑笑应:“嗯。”
钱向荣看似容光焕发,实则心事重重。
她生活的并不容易。
看向她臃肿的体态,我突然想明白她的话。
陈桦要回来,她的心思理应都在陈桦身上,可她却来给我们送粽子。哪里是粽子吃不完,分明是借着送粽子的名义来看邀去吃饭。
但是,我没心思和精力去赴约这场邀请了。
“谢谢。”钱向荣的背影消失在我视线内,我小声又祝愿:“希望陈桦能了却心中郁结,与母安康。”
3
我转身回屋,又被门框上悬挂的艾草吸引。
愣住片刻,想明白,“此时明白何人悬挂,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彼此都那样绝决。
一切不过是一枕槐安……